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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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你喝酒了?”

隔的近了,薛巧兒能聞到俞沛霖松竹香中的隐隐酒氣。

“喝了兩杯。”俞沛霖坦言,“你好像也喝了不少。”

“一高興,就喝的有些多了。”薛巧兒自然地拉起俞沛霖的手,“我正好有個事同你說。”

“你說。”俞沛霖回握住薛巧兒的手,她的手軟軟的,他不自覺捏了兩下。

“你放雲梢出府吧,給她些田産,讓她能過個富足的小日子,再說了,陳度不是還在你手下嗎?”

在薛巧兒眼裏,雲梢已經是她的親姐妹了,總不能她嫁給俞沛霖,而雲梢還是俞沛霖的下人吧。

“這個沒問題,但這和陳度有什麽關系?雲梢和陳度……”

“你平日看事還挺敏銳的,怎麽這個事還遲鈍了?虧你還是他倆的主子,雲梢對陳度有意啊……”

“那陳度呢?”

“陳度我還看不太出來,他好像對這個事情比你還遲鈍。”

“那我問一問陳度的意思,如果他也願意,那我就成了他倆的美事。”

“陳度在這件事上有點少根筋,你得把事情給他說明白了。”

“知道,我的小娘子。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說他倆的事了。雲娘他們已經把你的喜服做好了,過幾天我們去把它取回來,順便看一下雲娘和冬兒他們。”

“好。”

外面的炮竹聲比剛才更響了。

恍然間,俞沛霖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因腿疼幾乎快暈厥過去。

他看看身邊的姣好女子,心中暗嘆道,老天還是待他不薄。

“想什麽呢?”薛巧兒發現身邊的人走神了。

“你湊近一點,我同你細說。”

薛巧兒湊上前去。突然,她的雙唇被俞沛霖的雙唇攫取住了,靈巧搶的舌頭開啓了她的唇瓣,溫熱氣息注入到她的嘴裏,她的整個心神仿佛都被攫取住了。

過了許久許久,兩人才分開。他們看到彼此眼中的情動。薛巧兒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俞沛霖感覺還意猶未盡。

外面噼裏啪啦聲一陣高過一陣,還加入了煙花咻咻咻的聲音。

和怒放的心花如此契合。

又過了一陣子,至少表面上看來,兩人終于恢複平常了。

俞沛霖離開後,薛巧兒将窗子牢牢關好。

不能再讓這偷花賊得逞。

大晚上弄得人心神難寧的,真是讨厭。

薛巧兒在紛亂而甜蜜的夢境中酣眠。

薛巧兒将俞沛霖的意思說給薛瑩聽。

薛瑩聽了之後笑了,“行,阿霖還真會為我這個舅母着想,巧兒的陪嫁丫鬟就定翠微、翠屏、綠蘿、紫藤吧。”

“嗯,但憑姑母安排。”

薛瑩将薛巧兒的手輕輕拉起,“巧兒,姑母替你高興,阿霖是個靠得住的。”

薛瑩已經三十五六了,但她的容貌看起來還是二十出頭,甚至偶爾還有十幾歲的少女情态。

樓聰只有薛瑩一個妻子,沒有任何通房小妾。

作為後院主母,薛瑩無疑是非常幸運和幸福的,沒有丈夫其他烏糟糟的女子要去周旋,沒有一大堆庶子庶女要去面對。而且樓聰對薛瑩極為疼寵,夫妻恩愛是旁人豔羨不來的。

……

到了大年初四,也就是兩人約定去城南的日子。

一大早,俞沛霖就到了薛府門口。不過,這回不是陳度駕馬車,而是俞沛霖自己騎馬而來。

這匹青白雜色、身形矯健的馬,便是俞沛霖心愛的坐騎“飛霆”了。

俞沛霖好久沒騎馬了,“飛霆”和它的主人還是很親近,見到俞沛霖來便興奮地尾巴輕甩,頭部高昂。

薛巧兒出府的時候,便見到俞沛霖撫弄着飛霆的鬃毛。

俞沛霖今日頭戴嵌寶紫金冠,穿一件茄色狐皮襖,胸前的紋飾上還添進了喜慶的紅色,以紅色百鳥腰帶束腰。

修長挺拔,貴氣懾人。

“巧娘,今兒咱們不坐馬車,我帶你騎馬過去。”

俞沛霖将修長的大手攤開,伸向薛巧兒。

借了俞沛霖的力,薛巧兒上了馬車。

俞沛霖緊接着翻身上馬,他将薛巧兒茜紅色鬥篷上的帽子緊了緊。

“巧娘,坐好了。”

“嗯。”

駿馬在青石板路上踢踏出極有韻律的節奏。冬日的風冷冽襲人,但薛巧兒被俞沛霖整個環住,感覺不到刺骨的冷意。

城南的宅子裏,已經被紅綢彩帶裝飾一新。

冬兒、郎哥兒都穿着喜慶的新衣服,在院子裏跑跑跳跳,幾個小女孩在跳花繩。

“俞将軍來了,薛姑娘來了,快去放鞭炮。”

噼裏啪啦……門口響起了轟鳴的鞭炮聲。

俞沛霖和薛巧兒給每個小孩兒都準備了一份壓祟錢,小孩子們喜滋滋地接過。

雲娘帶薛巧兒去繡坊看她的喜服。

薛巧兒已經看過她喜服的初樣,這一次所有做工全部完成。

喜福上主體圖案是金絲繡線繡成的花鳥和五蝠圖案,十幾種針法變換,針腳細膩,精致繁複。在袖角和袍角處還用暗線繡了水紋和祥雲圖。

一針一角都是新娘對未來的期許和喜意。

屋外,冬兒幾個小孩對“飛霆”很感興趣,小小的幾個人圍着大大的馬身跑來跑去。

俞沛霖将幾個小男孩抱到了馬背上,牽着飛霆走了兩圈。

“沒想到俞将軍對小孩還挺有耐心的。”

雲娘和薛巧兒已經回來了。雲娘在薛巧兒耳邊輕聲道。

這話帶了些戲谑調侃,薛巧兒笑而不語。

“怎麽樣,喜服還滿意吧?”俞沛霖上來問道。

幾個小孩已經下了馬,跟着雲娘跑到院子裏去了。

“挺好的。”薛巧兒由衷滿意。

“那我讓陳度把把喜服送到薛府去。”

……

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雪。

小孩子們又歡鬧着跑出來看雪。

“走,我帶你踏雪尋梅去。”

馬蹄聲響起,一茄一紅兩個身影消息消失在梁家巷的盡頭。

清明寺的梅花開得正好。此刻正是年節,清明寺的香客比平時只多不少。

俞沛霖薛巧兒從清明寺後山的山路直接騎馬上了梅林。

雪飛如絮,梅送暗香。

一對容貌出衆的璧人相攜走向絢爛無邊的梅林深處。

有多少相伴的佳偶,就有多少孤寂的清影。

有人獨自住在梅樹枝上,看着遠處掩映在梅林之中身姿隐隐綽綽的一對年輕男女,只能在心底發出一聲嘆息,第一眼終是錯付了。

……

俞沛霖和薛巧兒下山的時候,已接近傍晚時分。

長道上,一人一馬馳騁而來。

“大哥。”那人大聲叫着。

是俞沛華,他回京了。

原本明朗白淨的少年郎膚色變黑了不少,這短短的幾個月內,他好像又蹿了個子。

“二弟。” 俞沛霖欣喜道。

“嫂嫂。”俞沛華拱手朝薛巧兒打招呼。

薛巧兒在馬上朝俞沛華微微欠了欠身。

“走吧,二弟,我們一起回府,祖父祖母都很挂念你。”

“祖父下山了?”俞沛華詫異。

“是,祖父還是納征禮的主事。”

……

年節期間,拾月點心鋪不營業。鋪子大門處,挂着一個紅底鎏金的板子,上面寫着“東家近日大親,本店暫時歇業,如買點心,敬請正月二十之後親臨。”

到了上元節。

男女雙方成親之前三天不能見面。

薛巧兒很自覺地沒有跟樓歲和樓岑去賞花燈。因為她知道,某人肯定要陪妹妹出門。

薛瑩來到薛巧兒的房間,她把兩個冊子放在了桌案上。

“巧兒,你把這看看吧,看完記得放在箱子底下。”薛瑩說這句話就走了。

薛巧兒覺得她姑母說話時的神色頗有些意味難明。

薛巧兒朝兩本小冊子看了過去,封面是畫工頗為精細的……春宮圖?

薛巧兒将這兩本小冊子打開來看,每一面都是精工細繪的春宮圖,主角都是光着身子的一男一女。

薛巧兒臉不自覺地發燙,她将兩本冊子阖上,很聽姑母話地放在了箱子最底下。

門外傳來的動靜聲。莫非是偷香竊玉賊又來了?薛巧兒打開門往外瞧去,人沒看見,一朵瑩爍爍的花燈挂在了門上。

東西南北連阡陌,三顆疏星月一鈎。

花燈上,寫着這樣兩行小字,這是謎面。

昨日才見過,什麽思不思的?

薛巧兒雖然這般想着,心情愉悅地将花燈提進了屋內。

轉眼到了正月□□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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