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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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錦幫她短租了個高檔公寓, 辛家喜歡它的樓層和朝向。

李錦站在客廳, 看着不停來回打轉的辛家, 開口道:“東西基本上都是齊全的,你也不用再額外準備,我幫你租了一年, 物管也交全了。”

辛家一邊聽, 還在一邊打轉來回看,她手揣在牛仔褲後面的兜裏,肩貼在門框邊上,朝房間裏面探頭看。

李錦的頭跟着她左轉右轉, 行為語言系統配合和諧, “每層每天都有人打掃,垃圾桶也有人倒,早中晚各一次,其它事情都不用你擔心, 物管我提前給你繳了一年,水電氣費每兩個月會自動從我這裏扣費。”說得差不多了,李錦停頓了一下, 補充到:“還差一些日用品可能需要你再買。”

“嗯。”辛家滿意的看完了所有的房間, 她晃悠回李錦身邊, 把口腔裏的氣體一下推到右腮一下推到左腮,邊玩邊想:“應該需要再去買一下沐浴乳, 護發乳, 洗衣液, 卷紙… …”

辛家念到一半,怕只靠她開發不足百分之一的腦子根本記不住,幹脆把手機拿出來幫忙記。

董璐看着還不走的李錦,“你不是只請了半天假嗎?”

“嗯。”

“那你還不走?”

“你們不是要買很多東西嗎?兩個人怎麽提?我等下補請半天假就行了。”

“我們又不是沒手。”

辛家聽見兩人說話,仰着頭來看。

李錦觸到辛家的目光,心髒莫名一停,他梗着脖子怼回去:“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啊,大力水手。”

辛家看着又開始打打鬧鬧的兩個人,覺得腦仁直疼,按了按鼻梁骨,“你們都不用去,我自己買就行。”

“你一個人哪裏提得動?”

辛家懶洋洋的翹起腿,她來回打量兩人,以更高一級的眼神俯視兩個智障,“現在可以在超市點單,你們不知道?”

李錦靠着沙發扶手給辛家出謀劃策,“買藍色的吧,剛才塑膠手套你就買的粉色,粉色已經夠多了。”

辛家想想:“是吧,拖把好像藍色更好看?”

“嗯,你可以把吸塵器買成綠色的,這樣花花綠綠的精神。”

辛家在買東西上相當沒有主見,董璐看着辛家慘不忍睹的購物車,想了想一會兒生活用品到之後的盛況,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我的媽呀,你們這是什麽審美?”

辛家:“醜?”

“到時候醜你一臉,我覺得你還是別讓他選了,讓李錦好好做千金之軀的大少爺,這些雜事不要勞煩他動手了。”

辛家把綠色的吸塵器默默的改回了一開始的黑灰色。

李錦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想要勸辛家改邪歸正,他剛開口就收到了辛家質疑和不信任的目光。

辛家:“我自己挑,你們都快走,董璐,你不是馬上要結婚了嗎?快點走,去準備你的婚禮,李錦你也是,趕快回工地搬磚。”

辛家把兩個人往外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兩個人從房子裏趕出去。

房間總算是清淨下來,辛家伸直腿,活動手,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懶腰以示獎勵。

她躺在沙發上,頭枕着抱枕,懷裏還抱着一個。

辛家手腕墊在枕頭上,以一個極其大爺的舒适姿勢挑挑揀揀把自己想要的東西都放進購物車裏,她點了确認訂單,模模糊糊的就睡着了。

再醒的時候,太陽光已經變成了赤誠的黃。

“叮咚——”

辛家丢開懷裏的抱枕起身,應了一聲,“來了。”

她推開門,陽光在猛地一瞬間裏熾熱起來,她朝快遞小哥笑了笑,接過他手裏的大包小包。

在交房之前,公寓就被好好的打掃過,沒有什麽需要辛家做的,辛家把所有東西歸置了一下才花了不到半個小時。

天還沒完全的暗下來,辛家十分不講究地在汗膩膩的t恤外面套了件土黃色的夾克,她也懶得穿襪子,赤腳圾着帆布鞋準備出去逛逛小區。

這一片是高檔的公寓小區,因為臨近地鐵又靠前大型商業區和醫院而寸土寸金,不過李錦卻以一個極其低廉的價格拿下了這套公寓,據說是前主人得到公司的出國培訓名單,來不及花太多時間處理所以低價轉租被李錦撿的便宜。

辛家乘坐電梯下樓,她低頭看着手機,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才擡起頭來。

江怡依舊是萬年不變的粉嫩感,她拿着同個色系的貝殼包一臉驚訝的看着辛家。

辛家懵懵地看了她一眼,“好久不見。”

江怡:“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會是不要臉的來舊情複燃吧?”

“… …???”

辛家看了眼站在江怡身邊的黃曉茵,目光在她手裏包裝漂亮的花束上停了停,腦海裏的各種念頭轉得飛快,“我為什麽要來這裏舊情複燃?”

江怡不屑的冷哼一聲,“這麽久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會裝白蓮花。”

她雙手抱胸,下颌往上擡,“你不就是知道我哥在這兒,所以才跑到這裏來的嗎?都在這裏被撞見了還裝,真是臉皮夠厚的。”

江津對所有事情的想法都是直接的,辛家還是第一次知道江津的迂回作戰策略也不賴,像是因為接觸不良而忽明忽暗的路燈,在漆黑的夜裏也會生生的照出一方亮堂的天地。

辛家慢吞吞的把兜裏的門卡和鑰匙拿出來,她晃了晃,“大妹子,看看,我也住這裏,如果你非要問我為什麽住這裏的話,你得去問問你哥幹嘛專門給我騰個房出來。”

黃曉茵笑意盈盈,“你是想說江津想要再追你嗎?”

“是啊,你可能不知道,曉茵姐都在我家吃過好幾次飯了,我媽可喜歡曉茵姐了。”

辛家突然彎了彎唇露出笑,她臉頰上顯出淺淺的酒窩,甜美的笑意裏摻了毒,“江怡,我在你家吃過多少次飯,按你這麽說我還是你家童養媳了?”

辛家也不知道自己渾身的毛病怎麽來的,她一聽見別人對她明嘲暗諷就想要怼回去,缺少與人好好交流的欲望,只想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她圾着拖鞋往前走了兩步,“讓開。”

江怡和黃曉茵下意識的往兩邊讓開,辛家從中間穿過,散着渾身骨頭往外走。

江怡因為自己下意識聽命令的動作惱怒的蹙了蹙眉心,黃曉茵親熱的挽住她的手,“不要跟這種人計較,有的人臉皮厚,什麽亂七八糟的話都敢往外說的。”

“可是我總覺得她說是真的…”

“怎麽可能?有的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黃曉茵拉着不情不願的江怡進了電梯,按了樓層。

黃曉茵看着不停上升的數字,深吸一口氣,把亂七八糟的心思壓下去。

江津除了第一次壓過他和她的緋聞以外,之後再次冒出來的時候都是任其發展的,這種态度不是默認還能是什麽…

再說了,李麗琴沒有江津的默認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請她去家裏吃飯呢?

現在辛家跟江津已經分手了,她只是江津的過去式,而她黃曉茵才是江津的現在。

他們之間就差一個人鼓起勇氣踏出那最重要的一步而已,黃曉茵覺得她不能再學着媽媽說的矜持了,她必須先邁出這一步才是。

黃曉茵迅速的在內心裏列出了好幾個可行的計劃,跟江怡一起敲響了江津的門。

江津穿着白底灰紋的睡衣開了門,他一只手揣在兜裏,另外一只手按在門把手上,褪去不近人情的生冷,露出幾分柔和。

他微蹙眉,眸裏的情緒漸漸歸位,“你們怎麽來了?”

“我聽朱秘書說你這出差不太适應氣候給感冒了,所以跟曉茵姐來看看你。”

江怡擠開江津往房間裏走。

江津看着跟在後面的黃曉茵,眉心微不可見的擰了擰,沒說什麽,轉身往裏走。

江津站在開放式廚房的吧臺邊倒水。

他領口的兩顆紐扣沒有扣,硬朗的脖頸線條随着吞咽的動作性感的上下起伏。

黃曉茵在腦海裏過濾了各種各樣的告白方式,最後決定用最直接也是最有沖擊力的一種。

她正要說話,被她标記為豬隊友的江怡開口就說辛家壞話給江津聽。

江津放下手裏的杯子,“她搬過來了?”

江怡比江津更驚訝,她瞪着一雙眼睛看着江津:“哥,你知道她住這兒?”

“我安排的。”江津看着被江怡揉來揉去的編織小人兒,“她去哪兒了?知道嗎?”

“沒問。”

雲朵在天空滑過,遮蔽和暴露太陽的動作頑皮的交替進行。

江津臉上的情緒變得忽明忽暗,他的表情好像有了溫度,從浮在表面的虛化笑容裏生生的印出一絲情緒,“不行,得當面才行。”

他生病了得給她看才行。

他捂着不吃藥就是等的這個時候…

歡喜的爆發是瞬間的,黃曉茵從來沒有見過江津如此生動的表情,她第一次深刻的意識到江津不會喜歡她的,除非辛家死了。

黃曉茵目光愣愣的落在虛空,她臉上的笑意溫柔又淺,像是一張蓋在臉上的人·皮面具,聲音像是春天的柳枝一樣柔軟。

“江怡,如果辛家死了就好了,是吧?”

“我們一起讓她死了吧。”

“如果她死了,一切都好解決了。”

惡念就是一瞬間的事,辛家并沒有感知別人情緒的能力,她逛完小區順着心意去馬路對面買礦泉水。

她剛走到中間,聽見身後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轉頭,迎上江津驚懼的目光,“辛家,躲開!”

整個世界一聲巨響,她好像隐約知道去往天堂的路第一級階梯是白光。

在同一時間,叮當哐啷不停作響的工地上傳來一聲驚呼聲,“李錦,你的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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