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106.不過等到她回過頭來的時候,卻見着波本似笑非笑地看着卡薩諾瓦,相比較之下反倒是松田陣平的表情十分正常,甚至還帶上了幾分挑釁的意味在,看上去倒像是馬上能夠和降谷零打上一架一般,或者不如說他其實已經期待這一天很久了。
松田小姐不由得半月眼覺得有些無語起來,她心說自己剛剛咋就沒看出來這個世界的自己其實壓根兒就是抱着這樣的目的呢?老實說,剛開始她還稱贊是這兩個人的演技足夠好呢,現在她稍稍想了想,代入一下子便也就明白過來了,的确她會在那種時刻也說出這樣的話語來,因為那壓根兒就是本性流露嘛。
至于是什麽本性呢——那當然是,打上一架的沖動了。她如是想到,這時候倒是平白無故地有些擔心起來了,萬一松田陣平真的在這裏和降谷零打起來了該怎麽辦?這個任務還能不能夠順利完成了?
不過萬幸的是——啊,她居然還要說上萬幸這個字眼了?總之,降谷零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松田陣平一眼,而後率先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很想跟我打上一架,事實上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現在更要緊的事情是完成這個任務。”
“我當然知道,所以不如先來比比看——到底是誰能夠先完成這個任務吧?”松田陣平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降谷零做出了一個挑釁的表情來,模樣看上去好不嚣張。原本沒什麽太多情緒的降谷零,看到這裏的時候也不由得被氣笑了
“好啊,那想必會是我先完成,畢竟我才是情報成員,而這個任務不就是盜取對方身上的情報嗎?”降谷零如是說着,甩了甩到他手中才翻看了沒一會兒的資料,松田陣平是估摸着他或許已經将重要的東西盡數記住了。在這個時候——嗯,還是先稱贊一下情報人員的記憶力好了。
“這可說不定,我可是行動組的成員,行動力要比你強上不少啊。”松田陣平一邊捏了捏自己的拳頭,一邊用着略帶着挑釁的眼神,透過那墨鏡看着降谷零。
而降谷零自然也是看的個一清二楚。他輕嗤了一聲,心說已經過去了好幾年,看上去卻還是和警校時期一樣沒什麽變化——還真是懷念啊,雖然如是一想卻又有些感傷了,因為已經有一個同期好友死亡了。
那個人是松田陣平的幼馴染,他會更加難過的吧。
降谷零如是想到,并不想要提及這一點。
而松田陣平與此同時也回想起了從前的時光,笑容慢慢的,淡去了些許,他意識到,自己終究是無法遺忘那一段時日,并且對于現在的他而言——那是最最愉快的一段時光了,沒有之一。
難道自己再回到過去的那種生活,當真要比現在更好過一些嗎?在這一刻松田陣平短暫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可他并沒有能夠獲得任何答案。說到底,或許他也僅僅只是害怕而已。
107.他下意識想要去看看松田小姐,下意識想要詢問她到底為什麽會一直堅持下來,可是這時候松田陣平才意識到,波本尚且站在自己的身旁,而他也硬生生地止住了話頭,沒有突然說出口來,也沒有突然轉過頭去,引人懷疑。
他只是莫名其妙突然之間有了一種恐慌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出于什麽呢?能夠理解自己的存在,在自己迷惘之際卻突然沒有出現在自己身旁為自己答疑解惑的感覺嗎?他說不清楚,可他的餘光看見松田小姐正漂浮在不遠處的時候,整個人卻突然間安心了不少。
大概是明白……就算是自己加入組織的真相曝光出來,就算是支離破碎,衆叛親離,不得任何人的理解,也依然會有些什麽在背後支持着自己,理解着自己吧。哪怕對于松田小姐而言,僅僅只是理解與不反對了而已。
可是相比較起來,降谷零是絕對不會理解這一點的,甚至還會好好地揍上自己一頓。他倒是想的十分清楚。而降谷零并不清楚松田陣平到底在想些什麽,只是在松田陣平同他說出了那段如同宣言一般地話語之後,就一直在考慮到底從哪個地方分道揚镳比較好。
“既然如此,從前面開始,不如我們就分開行動吧?反正這個任務就算是一個人也能夠完成的,就比比看——誰先吧。”波本如是說着,而後也不等着卡薩諾瓦回答自己,便是自顧自朝着前方走去。
而這也正合松田陣平的意思,他只是稍稍放緩了腳步,停駐了一下,回過頭來看向了匆匆漂浮過來的松田小姐。
松田小姐仍舊有些狀況外的模樣,因為她剛剛只遠遠地跟在松田陣平和降谷零的身後,思考着另外一個有些嚴肅的問題——自己那個世界的降谷零,現在又是變成了什麽樣子呢?
“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麽會一直堅持着待在光明的世界裏,到底為什麽會一直堅持着警察這個事業呢?明明我們一開始——都只是為了同一個無聊而又幼稚無比的理由,才會選擇成為警察的。”松田陣平一邊說着,一邊低垂下眉眼來,向前走去,循着降谷零剛剛的道路,卻又有着些許的不同,因為他一開始想要采用的手段,就是和降谷零截然不同的。
“我嗎?我只是為了正義,為了最終能夠名正言順地抓住那個害死了萩的混蛋——說到底,也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堅持而已,因為我認為這樣做是正确的,而那也是我自己的信念。”松田小姐想了一想,最終卻是給出了一個這樣的答案。
她本也無所謂如何,本也只是一廂情願的堅持與一意孤行地付出,就如那一刻位于摩天輪之上,她寧可死亡的人是自己,也不願再将更多人拖下水來了,只可惜……最終沒能夠成功抓住那個炸彈犯。想到這兒,她也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108.是嗎?原來都不過如此啊。松田陣平不由得在心中嘆息了一聲,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只是再一次咧起了嘴角來:“先不提這個問題了,現在來好好想想,要是我們想要獲勝的話,該怎樣做更好呢?我可是和金毛混蛋定下了這樣一個約定來,比比看誰能夠先完成這個任務的。”
他如是說着,看似是在詢問松田小姐的意見,可實際上卻又一路向前走去,絲毫也沒有停歇或是猶豫的意思,只是堅定的步伐。
松田小姐想,或許松田陣平已經決定好了到底應該怎樣做了。她也一時間搞不清楚松田陣平剛剛提出來那個問題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是當真想要改邪歸正了嗎?不知怎的,松田小姐卻又下意識的,一瞬間不是特別相信這一點。倒也不是因為什麽特別的理由,僅僅只是一種直覺。
可是啊,她跟在松田陣平的身後,而後輕輕垂下眼簾來。可是現在的她不知為何感覺有些疲累呢,很難解釋這種感覺,只是一種……輕飄飄的,好像随時都可以從這個世界上離開了的感覺啊。她一時間說不清楚這到底是因為什麽,但或許這一切都與松田陣平有關吧。
松田小姐想,自己不是已經早就做好這個準備了嗎?終究有一天她也會消散在這個世界上的,只是尚且不知究竟是何時何日罷了。而或許,那樣的一天便也快了。
她曾經也是有遺憾的,因為沒能夠找到那個嚣張的,害死了萩的炸彈犯,也沒能夠代替萩的那一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但是現在她想,自己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因為她已經看見了另一種可能性,她看見了屬于松田陣平的,活下來的可能性,也看見了他重新走在那一條光明道路上的可能性,看見了同期們的可能性。只唯獨缺少了一個萩。
她想,自己早晚會有一天,離開這裏,去尋找萩的吧。
只可惜還不是現在,在達成目的之前,自己并不能離開。她如是想到,最後又是緊緊地跟着松田陣平的腳步向前。
與此同時,降谷零正手舉一杯紅酒,站在會場上,謹慎地觀察着,尋找着這一次的任務目标——總之是某個社長就對了,而他終于是在觥籌交錯,燈舞輝煌之間找尋到了那一個身影,并且向其走去。
至于松田陣平,倒是沒有去管宴會的現場,而是直接向上一個樓層,來到了客房位置處,尋找到了任務資料上所說的,某個社長所在的房間,而後掏出了兩根鐵絲來,輕而易舉地打開了房門,趁着走廊上空無一人的時刻閃了進去,并且關好了大門。
松田小姐就眯着眼睛看着松田陣平的動作,啧啧稱奇着,要是讓她去撬開鎖的話,她肯定是做不到像松田陣平這麽好的,沒準他幹這種事情不下很多次了吧。
松田陣平可不管這些,他只是打開了客房內随意擺放在那的行李——是的,這一次的宴會可是為期幾日的宴會,自然也不止那位社長帶去宴會上的那些東西了。
他這一招可算是劍走偏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