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103.松田陣平心道果不其然,或許說一開始琴酒便是如此昭然若揭的目的吧,要是自己當真暴露出來了,那他還真是擁有着清澈的愚蠢了,在此不免先是嘲諷了自己一句。
不過由此一來,他倒是松下口氣來了。既然如此,就證明琴酒的确是有所懷疑,但既然還是正大光明的試探——對方也壓根兒沒抓住些什麽證據嘛,不過就是為了看看他和波本有沒有什麽小動作而已。如此一來,他便是這樣判斷着了。
不過松田小姐很顯然是不會相信這種推斷結論的。在她看來,她雖然并不是很了解這個犯罪組織,或許松田陣平正是因為有些許了解琴酒的性格才會在一開始輕率的,甚至沒有考慮到琴酒可能會在此出現的可能性,但是她并不認為琴酒會輕而易舉地放過剛剛抓住的小小把柄,非得琢磨出來個一二三才肯徹底放棄。
所以……她倒是有些擔心松田陣平和降谷零今後在組織內部的處境了,要不然就得找個替罪羊出來,轉移琴酒的注意力,要不然就只能讓他最後确信兩個人沒有任何嫌疑。
思來想去,松田小姐最終還是沉重地嘆出一口氣來——這樣一來,倒還不如直接逃離背叛這個組織呢,至少不用像這樣戰戰兢兢的,她也不用因為想要幫助另一個已經身處黑暗之中的自己繼續隐匿在黑暗之中而感到愧疚與良心不安。
“我說你啊,和降谷最近還是小心一點吧,琴酒已經盯上你們了,這段時間最好別再聯系,否則很容易被抓住把柄的。”松田小姐告誡的聲音聽上去倒是挺誠懇的,她的神色間也充斥着擔憂與緊張。原本并沒有把這一切當回事的松田陣平在注意到松田小姐的神色的時候,也不由得正色起來。
“我會注意一點的。放心吧,我在這個組織裏待了這麽久都沒有暴露,之後也肯定不會的。”他倒是如此信誓旦旦的。雖然因為他是前警察正大光明投身黑暗的身份早收到了很多次的懷疑,可每一次也都逃脫出來了,因為根本沒有證據證實那一切懷疑,組織當中所有的卧底事宜全部與自己無關。
“你還站在那兒幹什麽?還不帶着資料過來。”似乎是見着松田陣平對着車門在那兒站了好久,琴酒有些不耐煩了,幹脆利落地詢問道。或許松田陣平一旦給出個他不願意聽見的回答,他便會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槍來。
松田陣平聞言聳了聳肩膀,轉過身來,手中拿着個文件夾,神色輕松。波本和琴酒都注意到,好像有什麽紙張掉落在了松田陣平的車裏。畢竟他們就站在路邊上,離着松田陣平停車的位置只有幾米遠。
琴酒微微眯起眼來,而波本則是不由得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很清楚,松田陣平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可是,萬一呢?
果不其然,琴酒開口,冷冰冰地說道:“卡薩諾瓦,掉落在你車上的那幾張紙上,都是什麽?”
104.松田陣平倒是一點緊張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吊兒郎當地笑了一下:“你說那個嗎?倒也沒什麽,只是文件夾塞的太滿了所以掉出來了。”可以說,他就是故意這樣做的。松田小姐看到這裏的時候也不得不說這簡直就是一場天大的鬧劇嘛。
而他神色自若地轉過身來,彎下腰撿起了那幾張紙,完完全全在另外兩個人的注視之下,波本悄悄地松下口氣來,他的眼力好,瞥到了那張紙上記錄着的不過是普通的任務資料,沒什麽大不了的東西。這樣便好。
松田陣平坦蕩蕩地将那幾張紙甩了甩,自然而然的是被琴酒看得個一清二楚,上面的确是寫着任務資料。
琴酒冷哼了一聲:“我交給你的資料不齊全,上面少了點東西,你把文件夾交給我。”很明顯他還是不夠相信卡薩諾瓦,決定再親自檢查一遍。
趁着琴酒翻閱資料的時間空隙,松田陣平和降谷零悄咪咪地對視了一眼。他們可沒有什麽約定俗成的暗號,對視一眼也不過是為了确定彼此的安好。說白了——松田陣平恍然大悟,要是一開始有什麽密文的話,他幹脆就借着密文将這些資料發給降谷零不就好了?這樣一來一切就都結束了。他也不用再去煩惱這些事情。
只可惜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在組織之中盡量疏遠降谷零這個人物,而不是靠近,不然的話——極有可能再一次招致懷疑。卡薩諾瓦可不願意去處理這些個麻煩事,還不如等到消停一點了,單獨找個接頭地點,将這些個資料一股腦塞給他就完事了。松田陣平想的倒是挺好的,只不過嘛,大概降谷零就不是這樣認為的吧。
琴酒在翻閱過一遍資料過後,很明顯是發現這份資料就跟他打印的是一模一樣的,倒是沒有些其他東西。不過要是真的有其他東西的話……他很顯然就要懷疑組織選擇代號成員的标準了,那簡直不是背叛,是愚蠢。
而松田陣平接過來一看,不由得滿臉黑線——原來琴酒說的少了點東西,就只是在标題上劃了一條黑線,強調這個任務罷了。說白了,就只是個敷衍的借口而已,而作為卡薩諾瓦和波本……
當然也是可以對此表達不滿的啊!
于是松田陣平幹脆利落地挑了挑眉頭,做出了一副惡人臉的派頭來,臉色也陰沉下來,為此不滿:“琴酒你所說的……少一點東西,就是少了這一條黑線嗎?”他說着,将資料怼到了琴酒的面前,還用手指指了指那一條線。
波本也是冷下臉來了:“我看你所說的,不過是為了拿過資料去查閱,看看我們有沒有在私下底做些什麽交流,說白了還是在懷疑我們吧?”
那雙波本瞳正含着危險的意味,看着琴酒,而琴酒的臉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105.“我的确是在懷疑你們。”他倒是樣子挺正大光明的,甚至還帶上了一點不屑的意思在,一下子整的松田陣平和降谷零都無話可說了。
松田陣平藏在墨鏡下的眼珠子一轉,一下子就想出了一個好借口來,反正他說的話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真相吧。
于是他伸手指了指降谷零,臉上也是露出了一個嫌棄與厭惡的表情:“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我很讨厭他,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頓,只是礙于他同樣是組織的代號成員,還是個情報成員,我要是真的交惡……沒準他以後會陰我,我才沒有動手的。上一次會救他,也不過是因為任務。”
說着說着,松田陣平還朝後退去,就像是要距離波本三米遠一樣。
波本也略帶嘲諷意味地嗤笑了一聲:“是啊,我也不喜歡這個家夥。如果不是任務要求,我恨不得離他遠遠的呢,看他不順眼好久了,要是有機會讓我揍上一次的話——我一定會這樣做的。”說着還揮舞了兩下捏緊的拳頭。
他倒是入戲挺快的,聽着松田陣平這樣說,立馬便代入了屬于自己的角色誠然,也許也還是帶上了些許舊日的恩怨吧。要不然的話,兩個人的話語也不會聽上去這麽情真意切的咬牙切齒了。
琴酒只是冷哼了一聲,也不知相信沒相信,但看上去暫且是不打算去計較這些了。
“好了,任務緊急,不要再說這些有的沒的,等到完成任務以後,你們想要打架,我可是不會阻止的。”甚至他還微微上揚起嘴角來,像是在嘲諷,像是在等待着那一場朋友互相毆打,反目成仇的好戲一樣。
只不過——松田陣平和降谷零的結識本也就是因為那一場搏鬥,所以再多來幾場也是無所謂的,剛巧好幾年沒見了,正想着交手切磋一下呢。于是兩個人再度對視了一眼,決定既然做戲就做到底。
松田小姐在一旁圍觀着這一切,不由得連聲嘆氣,說道:“可真是有你們的,居然會銜接的如此自然——不過也是,要是讓我來的話,我也會這樣做的,畢竟這樣一來的效果是真的好。”這話說出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因為現場還有外人,松田陣平縱使聽個一清二楚也是不可能回應松田小姐的話的。再說了——就算要回答,恐怕也是帶着嘲諷意味的自誇話語吧。他倒是很清楚自己是怎麽一回事。
而卡薩諾瓦和波本只是目視着前方,兩個人中間還間隔着一米遠的距離,波本正在翻閱着卡薩諾瓦遞給他的資料,一邊翻看一邊還露出了滿臉嫌棄的表情,卡薩諾瓦則是冷哼着,告訴波本,要是他不想看大可以不看,只要讓這個任務失敗,他就有理由好好地揍他一頓了。
琴酒看了一眼,便再度不感興趣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松田小姐一邊跟在松田陣平的身後,一邊忍不住向後望去,見着琴酒坐上了那一輛保時捷離開了這裏。
她想,接下來應該就不會再有什麽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