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85.松田小姐看了一會兒,一開始也興致勃勃的,畢竟她也認為屬于幽靈的手機恐怕是和現實存在着的手機存在着些許不同的,可是等到她看了一會兒,發現除了被拆下來的部件會漂浮在半空當中,螺絲刀什麽的尺寸會根據手底下拆卸零件的尺寸變化什麽的,其他都沒什麽不同的地方,根本就是和普通手機一模一樣以後,她也很快便失去了興趣。
盡管如此,為了防止出現麻煩——比如說,手機再也不能用了什麽的,松田陣平還是快速地将手機給裝了回去。他可不再像是小時候那樣了,就算是拆掉了以後也還是能夠裝回去,而不是束手無策地站在一旁,當一個可憐的拆完家又裝不回去的要挨訓的小孩。
等到松田陣平裝完手機開機以後,兩部手機同時發出了聲響,松田小姐也掏出了自己那部屬于松田陣平本人的手機看了一下,微微挑眉——嗯,上面寫着的大概意思就是,明天需要卡薩諾瓦和波本過來一趟。
這場面似曾相識啊,上一次任務也是被叫過去了吧?這樣一想,被懷疑是卧底的可能性可不小吧?松田小姐不由得啧啧咂舌,當然了,要是被當做卧底進而被迫脫離組織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這種結局,但果然還是會感到很不爽吧!
畢竟——又沒有做些出格的事情,也完全算不上是卧底啊?完全是清白無辜地被冤枉了嘛。
于是一人一靈魂對視了一眼,雖然沒有開口,卻都明白彼此的意思——雖然他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在組織當中是怎樣的,也很清楚上面的人其實知道他身份的真相,但或許現在,懷疑的心理越發濃重,或許有一天便被裹挾在黑暗之中無法逃脫,成為那血腥的一部分。
“在你到來之前,我可從來沒有面對過這種狀況呢。”松田陣平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雙手抱胸,看上去是對于這個結果極其不滿意的。而松田小姐卻只是聳了聳肩膀。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我給你添麻煩了啊——只不過嘛,恐怕就算我沒有來,你遲早有一天也會面對這種狀況吧?甚至是更加兩難的狀況,比如說降谷一邊要求你的幫助,一邊你卻又痛苦地掙紮着無法擺脫黑暗了。說起來這個時候的降谷零——恐怕還認為你是無辜被組織牽連其中,正努力着,痛苦着想要擺脫這一切的吧。”只是因為她十分清楚,松田陣平是無法放棄自己的同期好友的,所以遲早有一天會被懷疑,也遲早有一天會面臨他那總是無法下定決心去面對的問題。
“現在再說這個也沒有用了啊。雖然我也承認你說的話有道理——但是該考慮的問題果然還是,我們能夠成功互換回來吧。”松田陣平說着,微微拉下來自己臉上的墨鏡,露出來那一雙蔚藍色的瞳眸,緊緊地盯着松田小姐看着。
很顯然松田小姐被這麽一盯頗有些不适應——于是語氣惡狠狠地回了一句話,順便同樣雙手抱胸,還轉過了頭去:“當然沒問題了,我想這種狀态也最多只持續一天吧,我可不想一直都使用着你的身體。你不樂意,我也不樂意呢。”
而後一同哼了一聲。
86.“所以——這就是你說的沒問題?”這一次松田小姐倒是順順利利地睡着了,看上去也沒有出什麽額外的狀況,她倒也是睡得挺舒服的,看上去做了一場美夢,估摸着是掌握了熟睡的竅門了。
但是可沒有人需要她掌握這種竅門,至少松田陣平不需要,因為他正一臉黑線地看着睡眼惺忪,一看就是睡飽了的松田小姐占用着自己的身軀從床上坐了起來。
“好吧,我還以為互換什麽的……很簡單啊,因為你晚上睡着了以後,總是不容易睡熟,皺着個眉頭,我倒是很輕易能夠在這個狀态的時候和你交換身軀。”她說到這兒的時候倒也是愣了一下,看了松田陣平一眼,想到——可是自己睡着了以後,可不至于出現那樣的狀況吧?
“一點警惕心理都沒有,還睡得那麽香。要是這裏被哪個仇家知道了,沒準就會趁着深夜十分偷襲你了。”松田陣平才不承認其實自己是有些羨慕鬼魂的這個狀況的,他怎麽可能會承認這一點呢。自從加入黑衣組織,他就再也沒有一天晚上擁有這麽美好的睡眠了。就連睡夢之中,松田陣平都在懷念着曾經,也深深地警惕着,或者說是,害怕着。
“我到底是個警察,警惕心理也還是有的,但不至于像你那麽重吧——畢竟我好說歹說還是比較安全的,哪像你就是在刀尖上行走呢。”松田小姐表示自己可不願意背這個黑鍋,并且立馬不甘示弱地回怼了過去。一人一靈魂對視了一眼,最終齊刷刷轉過頭來,決定暫且抛卻這個話題不再提及。畢竟再耽誤下去可就要遲到了,到時候琴酒大概會愈發生氣吧。
雖然這次的事情,說到底也只是不大不小的事情而已。恐怕那位黑麥威士忌就算是要舉報,也不會說的十分清楚吧,畢竟當時的事件在其他人眼中——本就是一團迷霧。
她駕駛着松田陣平的馬自達在馬路上壓着限速開的就跟要飛起來了一樣。雖然是壓着限速行駛,這也不妨礙她精湛的技術,雖然昨天也好好體驗了一下,但是果然還是在沒什麽壓力的情況下駕駛更舒坦一些,也更好享受了。松田陣平也同樣微微眯起眼來,享受了一番幽靈乘車的感覺,輕飄飄的,比起開車者的興奮感,他倒更像是要飄上天空了一般,毫無阻攔。
老實說,倒也的确是不一樣的,現在他是稍微能夠理解一點了,為什麽松田小姐會認為鬼魂的狀态很舒服,他倒也是體驗了不少好處。
可是他仍然是個活人,也自然要繼續作為人而存在下去,完成自己想要實現的目标,只有在那之後,自己才會甘願——可說着要去實現的目标,一時間,除了要為萩報仇,他也不再能夠想起些什麽來了,而報仇這個目标也早就實現了。
他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堅持着些什麽,只是手上握着鮮血,吶喊着說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仇視着腐朽的上層和造就了扭曲人類的社會。最後那一份熱愛仿佛已經随着萩一同離去了。
可待他要繼續回想下去,懷疑下去,崩潰下去的那一刻,馬自達的行駛停止了下來,而松田小姐則回過頭來看向了他。
“已經到了,我們走吧。”
松田陣平呼出一口氣來,擡頭看向了松田小姐,微微點頭:“嗯。”
87.波本的車也在同時抵達了這裏,他看着松田陣平下車以後,微微颔首,表情嚴肅并且陰沉,嘴角微微勾起危險的弧度,看上去倒也真像是個犯罪組織的成員。松田小姐看着倒是啧啧稱奇,畢竟降谷零整個人的氣氛都已經完全融入這裏了,倒是要比松田陣平這個本就擁有惡人顏的家夥看上去更适合這裏。
當然了,要是跟松田陣平說這一點的話,想必他又會惱羞成怒了。而雖然松田小姐沒有說出來,可看見松田小姐打量降谷零的眼神時,他也忍不住打量了降谷零幾眼,自然是發現了這個特質。
難得的有些不爽啊——如果可以的話,還真想再約一架呢,只不過現在身處組織之中,還是注意一些比較好。他呼出一口氣來,不再看向降谷零,而松田小姐也只是筆直地朝着前方目的地行去,兩個人一同站在了琴酒面前。
這裏是組織的一個基地,不遠處正是一個靶場,而此時空蕩蕩的,除了他們三個,和若無其事一般在不遠處的靶場上練習着狙擊槍的萊伊,并沒有其他人了。
波本倒是率先挑了挑眉頭開口說道:“萊伊那個家夥……怎麽也在這裏?話說我昨天在執行那個任務的時候可是注意到了啊,在不遠處的樓上有屬于狙擊槍和望遠鏡的反光,恐怕是萊伊在跟蹤我吧?莫非——琴酒你懷疑我是卧底嗎?”他的語氣聽上去好像帶了幾分的不可思議和陰沉,并且打量着在那跟個沒事人一樣,恍若沒聽見一般繼續練習着狙擊槍發射的萊伊。
“你們是不是卧底這件事情,可不是單靠三言兩語便能夠擺清嫌疑的,你們兩個最好把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解釋清楚。萊伊把昨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了。”琴酒冷冰冰地說道,那雙幽綠色的瞳眸像是刀子一樣刮過兩個人的身體,打量着,警惕着,懷疑着。
“那不知——琴酒你聽萊伊說的版本,又是什麽樣子呢?”松田小姐輕哼了一聲,雙手抱胸,看上去倒是有些桀骜不馴的模樣,而這也是在她觀察過松田陣平在組織內部的性格表現,才決定好的表演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