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空城,因為坐落在蒼空山腳而命名,以前在天揚國內也只是一個小城市而已,但百年來,随着山上蒼空仙派的崛起,越來越多的人從四面八方而來,企圖拜入蒼空仙派,這就極大的推動了蒼空城的發展,使之一躍成為天揚國數一數二的大城市。
“蒼空城,終于到了!”望着城牆上遒勁的三個大字,一位身穿綠衫的少年口中喃喃到,此人,正是慕榆!一月之前,慕榆在那山洞旁邊安葬好忘鏡央後,便馬不停蹄的朝蒼空山而來,雖然和忘鏡央有二十年之約,但還是要先找到母親再說。一路上,慕榆也反複的琢磨那篇《煉心悟道》,只是,上面只提供了于紅塵煉心,于俗世悟道的思路,其他的卻絲毫未曾提及,這讓慕榆大感郁悶。漫漫紅塵,用什麽煉心?紛繁俗世,又悟什麽道?
轉眼間,慕榆已進入蒼空城內,只見寬闊的道路兩邊,各種店鋪林立,茶肆酒樓,藥鋪飯館,讓人目不暇接。慕榆邊走邊目瞪口呆的看着這繁華熱鬧的街道,十足的像個鄉下孩子第一次進城。
“滾,媽的,沒錢也敢來喝酒,當老子的這酒樓是什麽地方!”就在慕榆一臉好奇的打量着街道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叫罵聲,瞬間吸引了大批人的圍觀,慕榆憑借着身體的瘦弱,一扭二擠的一下就鑽進了前排,放眼看去,只見那酒家老板正指着一個青年破口大罵。那青年一襲白衫,面容俊逸,滿頭黑發披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背上背着一柄長劍,倒是頗有俠者風範,給人一種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感覺。
“老板說了這麽久,肯定口幹舌燥了,快,我們先進店坐下,上一壺好酒,邊喝邊罵。”那男子突然走上前,一手搭在店老板肩頭,笑着說道。
“滾犢子,還想喝老子的酒,你當老子傻嗎?”店老板一把打掉男子的手,大吼道。
“哎,店老板,此言差矣啊!我可是完全為了你着想啊!你想想,喝着小酒,對面還有人任意被你罵,多麽惬意,多麽享受!”男子一手又搭上店老板的肩膀。
“媽的,老子是做了什麽孽,怎麽會碰到你這麽不要臉的人!給老子滾!要不然,老子可要動粗了!”店老板又将男子的手打掉,口中威脅道。
“店老板,這又是你的不對了,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對吧?你怎麽能動粗呢?這樣猶如斯文,我們還是到裏邊去,邊喝邊聊啊!”男子再一次把手搭上店老板的肩,嬉皮笑臉的說道。
“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慕榆看着男子嬉皮笑臉的糾纏着店老板,心中頓時覺得此人有趣,口中笑着自語道。
“來人啊!”那店老板再一次打掉男子的手,朝店內大吼一聲。随着店老板吼聲的落下,那店內瞬間沖出三個彪形大漢,一臉不善的看着男子。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大家都是斯文人,別這樣。”男子嘴角微微抽搐,連忙沖着三人擺手道。
“現在,立刻,馬上,給老子滾!”那店老板雙手叉腰,一臉煞氣的瞪着男子大喝道。
“滾,滾,馬上滾!”那男子似乎真的被幾人吓到了,連忙點頭哈腰的向後退去。
“噗”一聲輕響,男子感覺自己似乎撞到了什麽東西,急忙回頭一看,卻見一少年正面帶笑意的看着他。這少年,正是慕榆。男子雙眼一轉,急忙拉住慕榆,口中說道:“你撞到我了,我受傷了,快點賠我湯藥費!”
“這位兄臺,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一直站在這裏,一動都未動,明明是你自己撞上來的,怎麽就成我撞你了呢?周圍的人可都是明明白白的看着的,要說索要湯藥費,那也應該是我找你要吧!”慕榆戲谑的看着男子說道。那圍觀的人群聽到慕榆這樣說,也是點頭附和。
“誰看到了,誰看到了?”男子雙眼一瞪,掃視着周圍的人群,口中惡狠狠的問道。被男子這麽一看,旁邊的人群瞬間裝作若無其事的掃視着周圍。慕榆一見這樣,自然知道大家不想多管閑事,畢竟,這男子的賴皮程度剛剛可是都親眼見識過的,若是被他纏上,那日後可就怕永無寧日了。
“既然如此,我便請兄臺到這酒樓喝一杯,當作賠禮如何?”無奈的嘆口氣,慕榆知道今天自己若是不搞定這男子,恐怕是難以脫身,當即對男子說道。
“如此甚好!”男子一聽慕榆要請他喝酒,當即雙眼放光的笑道。
“那,走吧!”慕榆輕笑一聲,當先朝那酒樓走去,那男子急忙跟上。剛才兩人的對話聲雖然不大,但一直注意着二人的店老板卻是聽得清楚,聽到慕榆要請那男子喝酒,當即迎上去,與剛才的兇狠模樣判若兩人。
……
“好酒,好酒!”二樓臨窗的位置上,那男子端起酒壺大灌一口,痛快的大喊一聲。
“似閣下這般死皮賴臉的人,在下到還是第一次見。”慕榆看着男子笑道。
“像你這般被人坑了還請人喝酒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男子也笑道。
“哈哈,閣下倒也是性情中人,在下慕榆,還未請教?”慕榆大笑一聲,雙手抱拳道。
“在下姓嘉,單名一個濤字。”男子也抱拳回道。
“嘉,這個姓倒是少見。”慕榆笑道。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更何況只是一個姓而已。”嘉濤朝自己口中再灌一口酒,說道。
“這倒也是。我看嘉濤兄背負長劍,應該也是習武之人吧?那剛剛為何又屈服于那三名大漢呢?”慕榆不解的問道。
“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本事,是自保用的,不是欺壓人用的。”嘉濤朝口中扔進兩顆花生米,口中說道。
“哦,看不出來,嘉濤兄還是個守規矩的人。可是剛剛那死皮賴臉的樣,可絲毫不像嘉濤兄所言,不欺壓人啊!”慕榆打趣道。
“此言差矣,我剛剛用的,是嘴,并沒有用劍,我祖上規定的,是不能仗劍欺壓人,可沒說不能用嘴。”嘉濤看着慕榆狡黠的笑道,随即又說:“劍與酒,我此生可能就只在意這兩件東西了,不讓我喝酒,不如殺了我,不讓我用劍,不如也殺了我。”
“人生能夠找到自己在意的東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能為之去死,倒也不枉此生了!”不知為何,慕榆突然想起了忘鏡央來,口中感慨道。
“看來慕榆兄弟也是有故事的人啊!不知可否講上一講?”嘉濤看着慕榆問道。
“有些事情,就讓它随風而逝,人活着,總歸得往前看不是!”慕榆看着嘉濤笑道。
“往事随風,來日方長,也對,也對,哈哈……”嘉濤大笑,酒壺再次提起朝口中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