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我了,春菊,輕點。」
「小姐忍着些。」
「嗷嗷嗷嗷,啊啊啊啊。」陸桐月一面哀嚎一面道:「甜李,讓人傳口信給三哥,我,嘶,我要白玉膏,春菊,小力一點,你想疼死我啊。」
夏東雷走到小側院口,聽到的就是這陣奇怪的聲音。
不過是個姨娘,又住在朝陽院中,并沒有守門丫頭之類,夏東雷很自然的推門而入,一眼看到陸桐月躺在美人榻上,一臉痛苦,那個叫春菊的丫頭跪在榻邊,拿着一罐油膏給她揉手。
想起前日在大廳她那力拔山兮的氣勢,完全懂她在做什麽——他不練武,但基本眼力還是有的,拍了桌子後,她一臉煞氣騰騰的不言不語,惡狠狠的盯着饒姨娘……想必是痛到骨子裏。
主仆沒想到會有人來,一時間僵住,還是陸桐月反應快,趕緊從榻上坐了起來,拿起手巾把油膏擦掉,看了維持原姿勢丫頭一眼,低聲道:「春菊!」
聽到自己名字,春菊才醒過來似的,趕緊擦幹淨手,給自家小姐穿上鞋子,弓着身子退下。
陸桐月攏攏頭發,微一彎身,「見過世子爺。」
男人看了看她,點點頭,「叫上你的丫頭,這就出門。」
能出門?
陸桐月當然很識相的沒有多問,覺得自己這身青竹金隐繡的夏衫還行,便只把香鞋換了一雙寶珠垂墜鞋,又加了一支鎏金镂花釵,把春菊帶上,這才跟夏東雷出門去了。
定疆侯府的紫檀金繡馬車,又大又寬敞,錦墊鋪得厚實,一路車行雖快,卻不怎麽颠。
難得出門,陸桐月早忘了手痛,內心只想着,不知道夏東雷會帶自己去哪,春日游湖,還是上寶香樓吃好吃的?她那日揭破了詭計,沒道理不打賞她一下啊。
腦子正胡思亂想,馬車停了下來。
「誰人馬車?」十分不善的聲音。
「定疆侯世子,這是腰牌。」
「原來是世子爺。」聲音突然變得十分客氣,「請。」
車子又繼續往前。
陸桐月想了一下,腰牌?去什麽地方會需要腰牌?
瞬間瞪大眼睛,「皇宮?」
夏東雷贊許一笑,「挺聰明。」
帶她拜見公主嗎?理論上妾室的确應該來給正室敬茶,可宮中一直沒旨意,她自然不會傻到自己求見。
公主一日未痊愈,她就一日得低調,不能開心。
公主要是痊愈了,那她就得把皮繃緊,古來沒有驸馬能有小妾,她是天下第一人,以公主之尊,何必跟人分享丈夫?
正努力當個小透明,夏東雷居然帶她進宮——想當年王姨娘入府,嫡母故意晾着,沒想到她自恃是親上加親的表妹姨娘,擅闖嫡母的院子,可被罰跪了整整一日,膝蓋都腫了,連祖母都說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