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棠皺眉,這阿遲什麽時候去給她買了衣衫,她怎麽不知道?
燕君遲伸手輕輕一變,手中變出了一件輕如鴻毛的長裙,裙子不知是用什麽材質做的,通體輕盈,袖子以金絲為線,裙子顏色為紫色,那是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紫色,比萱衣草的紫更淡,卻是有着紫色寶石的關澤,那種紫色多一份則濃,少一分,則淡,在冥火的照射下,金色的絲線和紫色交織在一起,閃閃發光。
她一愣,“這是?”
“有印象嗎?這是你最愛穿的金絲紫衣,這件衣衫,我替你保管了三百多年,現在,也是時候還給你了。”
秋海棠搖頭卻沒有伸手去接,“你在說什麽,我怎麽都不明白?”
什麽一條裙子保管了三百年,她不愛穿紫色的衣衫,更別說什麽裙子了。
燕君遲輕笑一聲,“這是一件世間僅有的金絲紫衣,穿上它,你可以避開這陰司的陰冷和燥熱。”
秋海棠雖然疑惑為什麽要送她衣衫,不過她還是伸手接過,“那我去試試,這麽輕,會不會冷?”
“不會,你穿上自然便知道了。”
秋海棠接過,上下看了一眼,“哇,這是什麽材質做的,我在人間都沒有見過?不過,這個紫色還挺好看的。”
“我幫你!”
“啊!”
秋海棠有些害羞,燕君遲卻是拉住她的手,“走吧!”
房間裏面,秋海棠站在鏡子前面羞的臉都紅了,看着身後站着的燕君遲,她有些害羞,“那個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不,我親自為你換,我想看看,你穿上這紫衣裙的樣子。”
“紫衣裙?”
“來……”
燕君遲伸出輕輕替她解開一粒粒的扣子,他的動作笨拙卻是做的很認真,秋海棠滿臉的緋紅有些不好意思,“我……”
“別動,你的身上,我還有什麽地方沒看過的?”
秋海棠想罵人,敢情這燕君遲是乘機吃豆腐了。
燕君遲脫下了她的衣衫,冰冷的指尖在她的後背處輕輕摩擦,他的眼中清冽毫無情欲,突然,一朵妖豔的海棠花漸漸在她的後背出現,他的心裏一緊,神色有些不一樣。
“怎麽了?”
秋海棠看着他在身後神色很奇怪,“我的後背有東西嗎?”
“沒有,來,穿上吧。”
一襲紫衣穿在她的身上,猶如一朵淩寒獨立的萱衣草,只消站在那裏,就能把整個春天的花兒給比了下去,她的肌膚白皙,硬撐着高貴的紫色,更顯得嬌俏美麗,站在鏡子中,她差點都認不出自己來了,不知是什麽材質做的衣衫,竟然穿着非常的輕薄,“你怎麽知道,我的尺寸?”
燕君遲的眼中滿是驚豔和欣喜,伸出雙手從後面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肢,“檀兒,我會等你回來的。”
秋海棠一愣,那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她有些不高興的推開了他轉身正視,伸出雙手輕輕撫摸他的俊臉,這張臉,是無比的熟悉, “阿遲,你老實告訴我,誰是檀兒?”
她不喜歡他這樣叫她,因為,在他的眼中,她似乎看到了燕君遲在透過她看別的女人,那種感覺非常的強烈,她雖然不聰明,可是,也不至于愚蠢到那種地步。
燕君遲一愣柔和一笑,“叫你啊,你不是檀兒嗎?”
秋海棠見狀有些失落,轉身走出了屋子,卻驚訝的發現這套衣服可以抵擋這陰間的陰氣,鬼兵看到她的樣子都驚豔了不少,鬼後一襲紫衣,美如仙女。
“檀兒……”
燕君遲不知道她為何生氣追了出去。“你怎麽了?”
秋海棠轉身,“我希望你記住,我是秋海棠,不是什麽檀兒。”
“對不起,我以後叫你海棠便是。”
燕君遲猜到了,她是看出什麽來了。
秋海棠轉身看着他吐了口氣,“現在魔神的危機解除,秋間一澈也滅了,鬼界難得的太平,我想去找順子和白芷。”
“你要去找他們?”
燕君遲微微眯眼,有些不悅。
秋海棠點頭,轉身看着潺潺流水的忘川之河,“在我心裏你是我的愛人,順子和白芷,則是我的親人。”
“親人?”
燕君遲不理解所謂的親人是什麽感覺,三百年前,他孤寂一人,三百年後,終于尋的她作伴,他無法體會親人的含義,“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會派人去找他們的,你現在就安心在鬼界呆着,過幾日,再補辦我們的大婚。”
“不,我要親自去找順子,順子現在都沒回來,我擔心他被冥司抓了,或者,是落入了雲雷之手,他只是一個凡人而已,是對付不了他們的。”
“檀兒,這件事情……”
“不要再說了,如果順子出了什麽事,我秋海棠和你燕君遲根本就不能如此安心的在一起,如果,我們在一起的代價,是要讓我的親人都不在了才能實現,那麽,我寧願不要。”
“你說什麽?”
燕君遲臉色垮了下來,左手漸漸緊握,緊抿嘴唇良久才問道,“為什麽?我們經歷了這麽多的生死磨難,你卻……”
“我會親自去找他們,我知道你不喜歡順子,你也不會明白,我,順子,白芷,我們三人之間的感情。”
“這麽說,你要離開我?”
燕君遲的心裏堵得慌,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她卻要離開?
她見他似乎生氣了,伸手勾住他的手臂嫣然一笑,“怎麽說是我離開呢,我找到他們就回來了,鬼界還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做,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阿遲,我要做一個堅強的秋海棠,可以保護我愛的人不受傷害,從前,都是你和順子保護我,而如今,經過了剛才和魔神之間的決鬥,我突然發現,我并不是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