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裏微微擺手,一襲白裙子随風擺動,衆鬼起身退下,整個大殿之中,只剩下了她們兩個。
擡起步子走到了被封印起來的燕君遲身旁,她擡起手輕輕的觸碰那冰冷的冰層,突然間,咔嚓一聲,冰層碎掉了,燕君遲端坐盤腿,低垂着頭,他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燕君遲……”
她難受的喊了他一聲,跪在他身旁,不停的搖晃着他冰冷的身體,“燕君遲,你給我振作起來,你不是說過,要保護我和孩子的嗎?你這樣子算什麽,我和孩子,該怎麽辦?”
燕君遲依舊沒有聲息,他似乎隕滅了一樣只剩下這具冰冷的軀體,秋海棠抱住他的身子想把身上的暖意渡給他,“若是你成了魔神,就會殺了我的孩子,燕君遲,你要控制魔神,不要讓他殺了我們的孩子,燕君遲,你聽到沒有啊!”
眼淚不争氣的掉了下來,滴落在了燕君遲手中的玉佩之上,玉佩漸漸發出詭異的白光,白光之下,漸漸顯露出來了一句話。
“欲除魔障,必先自毀,陰陽無極,無極乃生萬物。”
秋海棠看着那字的時候楞了一下,這時候冬雪跑了進來,她也看到了這神奇的一幕,“鬼後……”
“冬雪,你看……”
冬雪看着那上面的字,“欲除魔障,必先自毀,陰陽無極,無極乃生萬物。”
“冬雪,這是什麽意思?”
冬雪也是一臉的懵逼,這時候,白色的光芒消失了,玉佩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屬下也不知道。”
秋海棠突然站了起身擦拭掉眼淚,“無極,會不會要送他去無極之地?”
“無極之地?不,您不能去無極之地,您懷有靈胎,靈胎去到那裏就會死的。”
“那怎麽辦?”
秋海棠徹底沒了主意,這時候,她的身旁竟然傳來了淡淡虛弱的聲音,“我沒事了。”
“燕君遲,你怎麽樣?”
“鬼主……”
兩個女人欣喜的看着他,燕君遲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帶淚的女人,心裏劃過一抹心疼,“我聽到你哭了,放心吧,我沒事。”
“鬼主,那魔障?”
燕君遲緩緩起身,眼神清冽,似乎魔障沒了,“剛才的千年寒冰把我體內的魔氣壓住了,暫時不會有事,冬雪,謝謝你們了。”
冬雪一愣然後跪下,“鬼主,您千萬別這麽說,屬下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燕君遲,你沒事了?”
秋海棠見他額間的魔氣漸漸退了有些高興,看他現在的樣子好像正常了。
燕君遲輕笑,難得的溫柔,“我沒事,我要是有事兒,你和孩子該怎麽辦?”
這樣溫暖的話讓秋海棠頓時有些欣喜,“你,記起我了嗎?”
燕君遲只是輕笑最後無奈搖頭,秋海棠卻是笑了,“沒關系,既然你能愛上我第一次,我相信,你也能愛上我第二次。”
冬雪看他們兩個有和好的跡象頓時松口氣,天啊,剛才可真的是吓到她了,若是鬼主成了魔神,那鬼界不用等玄女來,就會大亂了。
燕君遲輕笑,走到她身旁伸出手拉住秋海棠的手,“什麽都不要想,我帶你去個地方。”
秋海棠一愣,“好!”
她和燕君遲來到了冥河之上,冥河之上有一個像人間一樣的世外桃源,這裏成片的曼陀羅花開滿了河岸,滿目望去,如血一般的妖豔。
兩個人站在那裏,任憑陰風陣陣吹拂,秋海棠大驚,“你記得這裏?”
燕君遲抓住她的手,“我不記得,只是,我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我,似乎來過。”
秋海棠鼻尖一酸,握緊他的手“不記得也沒關系,燕君遲,我會讓你記得我的,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她受了冬靈子的挑唆,她就不會給他喝什麽忘情水,不喝忘情水,就沒有後來的一切,他也不會被魔神珠所控制。
“對不起燕君遲……”
燕君遲見她哭了,擡手擦拭她臉上的淚水,“知道嗎,你的淚水讓我覺得難受。”
秋海棠依舊流淚,燕君遲摟她在懷中坐在了滿是曼陀羅花從中,他的大掌愛憐的撫摸着她平坦的肚子,那裏,有一個小生命正在茁壯的成長着。
他的動作輕呢,這雙手殺了很多的生靈,他害怕傷到孩子,也怕自己的罪孽會影響這個孩子。
每當觸碰到那團小東西,他的心裏就無比的滿足,似乎,再也沒有什麽能比這個孩子更重要。
秋海棠突然覺得,這幸福來的太容易了點,怎麽他的變化會這麽大?
“燕君遲……”
“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秋海棠搖頭,靠在他的懷中,“沒有,只是有些想吐。”
燕君遲輕笑,“無礙,再忍忍,過段日子就會生下來了。”
“過段日子?”
秋海棠那叫一個吃驚,怎麽她才懷上就要生了?不是吧?
燕君遲看她滿臉的疑惑,“人間的孩子要十月懷胎,而靈胎只需要三個月,三個月,我們的孩子就會出世了。”
“三個月?”
秋海棠的心裏有些害怕,三個月,這個孩子能安穩的在肚子裏面三個月嗎,那可怕的天譴,能躲過嗎?
她靠在燕君遲的懷中,貪婪的吸着他身上屬于他的味道,他的身子很涼,卻是有屬于他獨特的香味。
兩個人像從前一樣,相偎相依,秋海棠從未想過,她和燕君遲,還有今日,還可以這樣抱在一起看曼陀羅開放?
“怎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