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遲這才看清那火中的那把長劍,“玄天劍怎麽會在這?”
鬼如來古怪一笑,“你總算是認得了,我在這裏等她很久了。”
他的視線看向了秋海棠,“沒想到,你變成了暮色之年,燕君遲還是沒有放棄你?難道,這就是人間常說的,人間有情嗎?”
“你這和尚說什麽情,你說你等我,那你快把鑰匙給我。”
秋海棠膽子也大,而且,她覺得這個鬼如來應該不會傷害他們,他也說了,在等她。
“這是陰司大帝當年的寶劍,他隕滅後,寶劍留在了這裏,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不過,拿的了,拿不了,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燕君遲知道他的意思,這把寶劍深處五味之火中,一定要用最陰的鮮血祭劍灌溉才行,不可能,他寧可不要這寶劍,也不能讓海棠冒險?
鬼如來輕笑,眼中卻透露出邪氣,“不拿這把寶劍,你們出不去,更是無法得到鑰匙。”
“燕君遲,我們拿,這既然是寶劍,一定可以幫我們的。”
“不,我們走,我們不要這東西!”
燕君遲拉住秋海棠想轉身走,鬼如來卻是古怪一笑,“燕君遲,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她的劫數嗎?”
秋海棠搞不懂,“和尚,你什麽意思?”
“秋家女,要拿這把寶劍,必須要以你秋家陰血為祭祀,這把寶劍放在這裏幾百年了,渾身都是戾氣,需要仁慈的鮮血而去感化,燕君遲為人狠厲不行,只有你,要不要,全在你們一念之間?”
“不要,海棠,我們走。”
燕君遲知道,要是用她的命來換陰司大帝的寶劍,他是絕對不允許的。
秋海棠卻是不肯走,用力的甩開了燕君遲的手,“不,我要這把劍,也許拿到了這把劍,鑰匙就能拿到了,讓我去試試!”
“試什麽?你沒聽說嗎?要用你的血,沒了血,你會死的!”
燕君遲很無奈,沒了心他可以給她換,可是這沒了血,他就是神通蓋世,也換不了的。
秋海棠頓時安靜了下來,用力的握住燕君遲的手,哽咽的道,“就算我死了,你也必須要找到鑰匙出去,聽見了嗎?”
“不,我不允許,你要是死了,我出去了又如何?”
燕君遲不同意,鬼如來卻是走了過來,“有舍自有得……”
秋海棠咬牙,有舍就有得,她如今這副鬼樣子,也沒什麽用了,要是用她的血能拿到那把寶劍,能在死前替他做一件事情,她覺得很值得。
使出了渾身的勁,用力的推開了燕君遲,抽出他腰間的長劍猛然朝着手中用力劃去,燕君遲大驚,“不要……”
“海棠,不要啊!”
突然,順子從床上醒了過來,他滿頭大汗的爬了起來神色痛苦,他夢到了海棠,夢到了她要自殺?
“順子,順子你怎麽樣了?”
白芷聽到他的喊聲飛快的走了進來,“順子,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做噩夢了嗎?”
順子看見白芷爬了起來,“我夢到海棠了,海棠在哪?”
“我……”
白芷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那天在大殿之上他聽到玄女說海棠死了就暈死了過去,這一睡下去,就是好幾天。
“她死了,是嗎?”
順子看白芷不說話,一下子無力的坐在了床邊,他胡子拉碴看起來很疲憊無神,身上的傷再怎麽疼都會過去,可是,他這心裏的傷治不了了。
海棠死了,永遠的不在了,甚至,連最後一面他都沒見到。
他呵護了十幾年的女孩,死了。他的心,也在得知她死去的時候,也死了。
白芷的眼淚掉了下來,看着順子這樣,她心疼的很。
“你別傷心了,我也很難過,可是順子,你得堅強起來,你的母親,還等着你好了去救她?”
“母親……”
順子的眼淚掉了下來,拳頭緊握,咬牙的道,“母親她死了。”
白芷一愣,“什麽?”
“那日,母親的靈魂出竅來找我了,母親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順子……”
白芷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順子,那你母親會和我們一樣,變成鬼在你身邊嗎?”
順子搖頭,“我們道人死後,靈魂就不會變成鬼了,會直接去投胎轉世,前塵盡忘。”
“順子,請節哀。”
白芷不知道該說什麽,一下子要順子接受母親和海棠的死,确實很不容易,看着他頹廢的樣子,她的心裏難過的緊。
“順子,明日我們就離開這裏,回家吧。”
順子這才擡起頭看了一眼白芷,“對不起,我不該如此,你放心,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帶你離開這裏,讓那冥司永遠都找不到你。”
“你說的話,是真的?”
白芷有些感動,順子咬牙點頭,“海棠最放不下心的人就是你,自從你被冥司抓走了,她費盡心思的想來救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順子,我的心裏好疼……”
白芷抱着他哭成了一團,順子卻是輕輕推開了她,順子是法師,看多了死亡,不是他不傷心,是他知道,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替海棠做。
“好了,這可不像我認識的白芷,這裏不安全,我們馬上走吧。”
順子知道,這裏已經不是當初的鬼界,鬼主換了人,那麽,他就不能再呆在這裏了,白芷現在是鬼了,不能讓冥司找到她,他要把她帶會陽間去找他的師父,求師父幫白芷想辦法。
“現在?可是那個玄女要讓我參加她的什麽登位大典以後才放我們走?”
“什麽登位大典?”
順子起身沉默一刻,“不行,必須現在走,若是明日她反悔了,我們就走不了了。”
“可是,現在該怎麽辦?”
“你去把冬雪找來,就是燕君遲的那個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