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棠沒有搭理他就騎車快速的走了,雲雷在鍋裏面舀了一瓢黑色粘稠的瀝青起來,再慢慢的放掉,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好險,差點被她發現了,要不要幹掉她?”
鋪子裏面傳來了女人冷冰冰的聲音,雲雷扭頭看了身後一眼,“好好呆着,這個女人暫時動不得!”
“為什麽,難道,你心軟了不成,還是真的想做個好人了?”
“好人?”
雲雷嘲諷一笑,“從來不知好人為何物,老實呆着,別給我惹麻煩,不然耽誤了什麽,你可就變不成人了。”
女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雲雷竟然把鍋子端入了院子中,脫去了上衣,衣服脫下,他的整個臉和身上都是褶皺,像八十歲的老皮,他竟然徒手伸進了滾燙的瀝青裏面,手上全是髒滿了瀝青卻是絲毫都沒有被燙傷。
他把全身都塗滿了滾燙的瀝青,然後,一塊塊的撕下了身上帶着有褶皺的皮子,轉而換上了一塊新的人皮,滿意一笑。
“你又變成少年了……”
棺材中的女人得意一笑,雲雷卻是瞧都沒有瞧她一眼便離開。
“安分點。”
黑雲壓頂,空氣很是窒息,秋海棠覺得壓得她闖不過氣了,滿腦子都是阿婆說的話,她要去找順子問問,他知不知道死亡郵局的事情,也許,他可以幫她。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殡儀館門口,這裏好像在舉行告別儀式,門口都是擺滿了花圈和祭拜的東西,秋海棠甚至聽到了殡儀館大廳中傳來的哭聲。
擡起頭看着烏雲壓頂,她能感受到一場暴雨即将來臨,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飛快的跑進了殡儀館中去到了順子的辦公室裏面。
辦公樓沒人,她像到自己家一樣坐在了桌旁,自己倒了一杯水等順子。
準備打個電話問問順子在哪,卻發現他的手機放在桌上。
她伸出手拿過順子的手機,手機屏幕上的女孩子坐在一個秋千上正要起飛的樣子,奇怪,這個女孩子,她怎麽覺得這麽熟悉?
“海棠姐,你什麽時候來的?”
瑤瑤見她坐在那裏有些驚訝的看着她,走了進辦公室。
“是瑤瑤啊,你師父呢,手機也沒帶?”
“師父,好像在館長辦公司吧,海棠姐,告訴你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瑤瑤湊了過來有些神秘的說道,“據小道消息,館長要退休了,這新的館長可能會是我師父……”
“什麽,不會吧,你師父可是化妝師,他怎麽能成館長?”
瑤瑤搖頭,“有什麽不可以的,師父在這裏資格最老,館長也是最喜歡他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這裏的半數化妝師都是師父的徒弟,你說,他要是做了館長的話,那我們這些徒弟……”
“咳咳……”
辦公室外面,順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海棠,你怎麽來了?”
瑤瑤一瞧順子來了忙收起那張笑眯眯的臉,“師父……”
“瑤瑤,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我給海棠姐倒杯水,我這就走……”
瑤瑤一溜煙跑了,秋海棠站了起身搖頭,“你怎麽對瑤瑤這麽兇?”
順子輕笑一聲坐下似乎有些累,“你怎麽來了?”
“還說呢,我打了你多少電話,你都沒接,聽說,館長找你?”
順子眉宇緊蹙,“是啊,先不說我的事了,你找我什麽事?”
順子知道,如果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她是不會親自來找他的。
秋海棠沉默一刻擡起頭,“順子,我想抽煙!”
順子一愣有些像見了鬼的看着她,“你說什麽?”
“我,我說,我……”
“女孩子抽什麽煙,你是撞邪了嗎,我看看?”
順子作勢就要伸出手去摸她的頭,“哎呀,你別亂動,我說錯了可以嗎?”
秋海棠站了起身才躲開順子的手,“好了,不開玩笑了,順子,我問你,你知道死亡郵局的事情嗎?”
順子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你說什麽?”
“你別這樣看着我,你就告訴我,你知不知道?”
秋海棠知道順子會是這個表情,順子沉默一刻拿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良久,他才吐露一句,“誰告訴你的?”
秋海棠低垂下頭,“今天,我接到了死亡郵局打來的電話,說白芷給我寄了東西,我給阿婆打了電話,阿婆說讓我忘記這事情,她還說,我的爸爸就是去了死亡郵局,再也沒回來了……”
順子深深抽了一口煙再輕輕吐出嘆氣,“你阿婆說的對,忘記這個地方,就當你從來沒聽過。”
“為什麽,這個地方究竟有什麽秘密,白芷給我寄了東西,我得去拿啊……”
“拿什麽,有什麽好拿的,不許去!”
順子發火站了起身把煙放在了煙灰鋼裏面熄滅,“那裏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你拿到了東西又怎麽樣,命沒了,什麽都沒了!”
“順子,對不起,你別生氣了……”
秋海棠就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她低垂下頭不知道該怎麽和順子說,也許,也許白芷沒死呢,也許她給自己寄東西,是要指引自己去救她呢?
順子見她認錯了也不再忍心的責備她了,“海棠,聽我說,忘記死亡郵局,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如果他們再打來,你就把手機毀了,卡也毀了,知道嗎?”
“順子,我……”
秋海棠心裏一直期待着白芷究竟給自己寄了什麽東西,她好想去拿,可是順子和阿婆說的話她又不能不聽,一瞬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界,最主要的是,死亡郵局和自己從未見過的爸爸扯上了關系,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爸爸究竟是怎麽死了。
順子嘆氣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傻丫頭,相信我,我和你阿婆不會害你的,你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