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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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新聞的場外發酵似乎并沒有影響到慈善晚會的氛圍。

大家跟熟識的人聊着天, 說說最近的國.家政策或者是市場行情,相互之間拉拉關系擴大自己的人脈網。

李麗琴在這種聚會上向來都是所有人追捧的對象, 有女兒的想嫁女兒,沒女兒的想在她心裏留個印象, 總有能用上的時候。

李麗琴覺得自己前半輩子的幾十年也算是順風順水, 富貴名譽尊敬什麽都不缺,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去哪裏沾了黴運, 人生的剩下一半時間就莫名其妙變得不順起來。

李麗琴看着又被江津帶到聚會上的辛家, 五髒六腑都快被沸騰的血從頭頂上蒸出來了。

“李夫人, 上次在曉茵那孩子的生日宴上也見過這女孩子, 我一直想好好問你來着, 她是你兒子的女朋友嗎?”

“怎麽會是什麽女朋友, 我不是解釋過了嗎?這就是年輕人想玩玩,找的個玩具而已, 而且江津稍微出了點事兒,他來參加這種宴會找個人扶他不行嗎?”李麗琴一提這個話題就覺得煩, 她把手裏的酒杯放下,一向溫柔的嗓音因為沸騰的心緒帶上幾分煩躁感。

她表現出明顯的不高興,沒有人再敢去觸她的黴頭, 有人率先扯開話題道:“拍賣是不是快開始了?我們準備入場吧。”

李麗琴話音剛落, 負責這一次的慈善拍賣會的秦寶兒就從二樓走下來。

她穿着貼身亮片裙現身,大大的v領一直開到乳/溝處, 将兩滾圓襯得若隐若現, 性感又知性。

“遵信這些年也算是古董行裏的龍頭了, 不過它家幾個兒子不成器,這個女兒倒是培養得很好。”

李麗琴倒是知道她,初中的時候,秦寶兒是江津的同學,她也在大大小小的場合見過她幾次。

不過在高中的時候,秦寶兒就出國讀書了,她倒是不了解她的現狀。

李麗琴不了解,但是不代表無所事事的中年婦女八卦團不知道,從大家的七嘴八舌中,李麗琴也對秦寶兒的簡歷有了個基本的了解。

“好像的确是挺不錯的一個姑娘。”

“肯定不錯,不過前幾天李家那口子去探了探口風,雖然還沒有男朋友,但是不相親,想要自由戀愛來結婚。”

李麗琴微蹙眉心:“現在年輕人都喜歡搞這一套。”

“這姑娘很懂事了,她的自由戀愛是建立在門當戶對的基礎上的,畢竟幹他們這行的撿漏撿多了,哪裏想要讓別人撿到自己的漏。”

這個比喻相當生動了,大家齊聲笑出來。

大家八卦的時候,從二樓的另外一邊走出陶葉然,他穿着白色的西裝,黑色的尖腳皮鞋擦得噌亮,頭發往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

辛家湊到江津耳邊,盡職盡責的當眼睛:“男主持人是陶葉然…”她停頓一下往四周看,“大家都很意外。”

“嗯,正常。”江津低頭,壓低了聲線,“陶家,還不配做這樣級別的主持。”

“可是陶葉然在上面。”

江津的睫毛特別長,閉着眼,濃卷的睫毛像是觸須,從來沒有失去過對整個世界的把控。

他聽到辛家的問題,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冰冷又突兀的笑,“他比較特殊。”

辛家還沒來得及問怎麽個特殊法,就見站在樓梯間的陶葉然安排賓客們有秩序的進到拍賣會場。

江津眼睛不方便,辛家和他一直等到所有人走完了再進場。

陶葉然虛扶着秦寶兒下樓,他開心的跟江津打了聲招呼,他無措的抓了抓頭發:“我剛才怎麽樣?”

江津颔首:“挺好的。”

得到江津的肯定,陶葉然松了一口氣,“昨天我媽臨時跟我說讓我來做什麽主持人,我根本沒做過,本來想推掉的,結果我媽說是遵信的拍賣會主持已經答應下來了,我不能水了這麽大的事兒就硬着頭皮來了,真的還好吧?不是哄我的?”

辛家代替江津露出誠摯得不得了的眼神,幫着回答道:“真的還行。”

秦寶兒若有所思的看了兩人一眼,她挑了挑眉梢,露出得體的笑:“江津,今晚上有正事,我就放過你了,等有空找你喝酒,千萬別拒絕啊。”

江津輕微的點頭:“好久不見。”

“真的好久不見啦,老朋友改天找你讨酒喝。”說着,她目光盈盈的落在辛家身上,“沒關系吧?”

“… …”辛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秦寶兒在問她,她也不知道該不該搖這個頭。

江津沒說話,像是沉默萬年的撒哈拉大沙漠。

辛家不想去貪求太多,但是她總是源源不斷的從江津身上獲得許可和尊重。

他們只是萍水相逢啊,為什麽總是這樣。

辛家心裏裝着沉甸甸的事,她彎唇朝秦寶兒敷衍的笑了笑,“随你意。”

辛家和江津被安排在會場的第一排,她會把拍賣的物品形容給江津聽,遇到不會形容的外形,就在他手上畫圖。

江津能從辛家上揚或者下抑的聲調裏判斷出她的情緒,他就沉在這種簡單的細微末節的快樂裏,跟着她的情緒來告訴她拍還是不拍。

辛家替江津叫價,她一萬一萬的叫也可以,十萬十萬的喊也行,如果有人故意擡高價,辛家就會不高興的不繼續叫了。

江津也不說她,像是就是帶她出來撒錢散心,拍沒拍到,拍到什麽都不重要。

他們當作是游戲,但是李麗琴卻覺得無比刺眼,她聽着邊上人捧江津出手大方,差點把一口老血噴出來。

李麗琴翹着二郎腿,她摳着指甲,大大的嘆了一口氣,“你們再這樣把我捧下去,我真的要羞愧難當了…你們是不知道,那個女生啊媽媽是個保姆,她爸是個吸/毒/販,你說江津為這種人大手大腳的花錢,我要怎麽高興得起來。”

“保姆啊…?那你還不快點讓他們分了,這種人在身邊待久了說不定要染些下/賤氣。”

李麗琴被這句話捧得身心舒爽,她把人給記住了,下次有好處絕對先記着她。

李麗琴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懂我的心情了吧,你說這樣的情況我要怎麽高興得起來。”

“這是保姆就算了,怎麽爸爸還是個吸毒的啊,你不能随時都軟,該強硬的要強硬起來,萬一弄個毒/品緋聞之類的,對集團形象是個打擊。”

大家一傳二二傳三,很快半個會場的人都知道江津帶來的是個怎樣的貨色。

李麗琴得意洋洋,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之前為了江津,她一直忍着辛家這下/賤的身份,現在換個思路想一想,直接說出來對江津能有多大的壞處,他連這麽大個集團都能牢牢握在手裏,還處理不了這點緋聞?

辛家晃着腳踝,撐着下颌看高臺,“這一次是個玉镯,粉色的,上面雕着花。”

“好看嗎?”

粉色的玉石質地在燈光下泛出細碎的光,光又被輕輕一折,映出顏色更淡的粉,剔透得像是被神仙在天池裏潤洗過無數次的玉石。

辛家眼底映着漂亮的镯子,微抿的唇角露出愉悅的笑:“好看。”

“那就拍吧。”

“哦。”

江津要買的東西不多,但是只要說了拍基本上都會拿下,大家意思意思的擡了兩次價就不再跟他們競争,漂亮的粉色镯子自然而然的落到辛家手裏。

高臺上繼續展示下一件拍賣展品,工作人員彎着腰将粉镯子送到辛家手裏。

“呵,有的人真是臉皮比城牆還厚,普通人就好好做自己的普通人,妄想往哪裏爬啊,我還就真沒見過幾個網紅嫁進豪門。”

“現在有幾個人還聽父母言啊,整天鼻孔朝天,以為自己上天入地的了不起。”

“什麽父母言啊,一流的父母才能做榜樣,像某些人不入流的父母只會教唆孩子做些丢人現眼的事。”

“你們要求也太高了,有些人的父母啊,沒有教他們孩子去犯罪就是感謝如來佛祖了,你們還要求這麽多。”

辛家身體懶懶散散靠着背椅,聽着身後幾個人提着嗓子變着方兒說她。

辛家回頭瞧幾人,牽了牽嘴角露出笑。

她打開盒子拿出裏面的镯子,骨子裏的懶散勁兒滲過血肉落在指尖眉梢,粉色的镯子在她手指上跳舞,讓人擔心她手一滑就摔碎個幾十萬。

她翹着腿,腳踝處精致透着股尖銳勁兒,她玩着镯子,“世界上啊最可悲的事就是争不過一個社會敗類,所以就靠嘴皮子一翻給自己找點人生樂子,阿姨,你們說是不是啊?”

幾個人被辛家這麽一怼,臉上的笑意僵住,有人先反應過來:“真是沒教養。”

辛家把镯子往手踝上一套,“我又沒爹沒媽教,沒教養真是對不起了。”

突然,一只手伸向她,五指張開,根根修長,扣住了她的手踝,辛家反手拉了江津幾下,不許他說話。

她已經過了狐假虎威的年齡了,就算是她們賠禮道歉,服的也是江津不是她。

可是她什麽都沒有,怎麽讓這群狗眼高看她一眼呢…

生活啊,熬着熬着就會揉碎原本高傲的骨頭,但是啊,在惰性氣體裏摻了空氣,它的本質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坐在她身後的婦人起身要去上廁所,她順着臺階往上走,辛家手勾了勾耳發,高跟鞋悄無聲息的踩住了她的裙擺。

“啊——”

婦人直接一個狗啃屎摔下去,辛家收回腿,乖巧的揉着手腕的粉镯子,比起誰都無辜。

地上的人立馬牽着裙子站起來,其它幾個人圍上去,七嘴八舌的關心起她的情況。

辛家手往後一伸,拿過水晶質地的號碼牌,聲音又清又脆,“一千萬。”

陶葉然看着辛家發了會兒呆,不太明白辛家怎麽張口就擡了九百多萬上去,再怎麽喜歡,再怎麽是個古董,不過就是個尿壺… …

陶葉然走神了,秦寶兒替他喊了三次一千萬,聲線悅耳:“恭喜239號拍下… ”

“我的號碼牌!不是我拍的!等等…我怎麽可能用一千萬拍一個尿壺。”

辛家把號碼牌放回去,雙手捧着自己的‘215’,比剛才更無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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