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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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宛妗吐了一口血沫子,眼睛裏裝滿了恨意,死死的盯着尚知章,伸直了脖子,像是要打架的天鵝:「父親真是好大的手筆。敢問父親,女兒有什麽錯?」

她什麽都算到了,她也知道尚知章對自己無情,卻沒想到竟然無情到了這個地步,什麽都不問,就先扇了她巴掌!

就是上輩子,她挨了那麽多次家法。也不曾被人打過巴掌!這一巴掌把她心裏對父親的最後一絲眷念打得煙消雲散。

「你有什麽錯?」尚知章打了一巴掌之後回過神來。心裏雖然依舊憤怒,卻是不敢擡手再打人了,等看清尚宛妗眼裏的憤恨。語氣又拔高了三分,「你還好意思問你有什麽錯,這丫鬟,是不是你的丫鬟?」

「章兒!」尚老夫人看不下去。把尚宛妗往自己身後一拉,「這丫鬟才跟元娘還不到一個月!」

尚宛妗站在尚老夫人身後冷笑道:「大夫給桂妮把脈。說是妊娠快有一個月了,父親這麽說,是覺得女兒還能讓桂妮懷孕,給父親戴一頂綠帽子?」

「你……你……」尚知章氣得不行。右手蠢蠢欲動,又有些忍不住想要打人了,卻顧忌着尚老夫人攔着。到底是不敢上前動手了,勉強壓抑着自己的怒氣。

鐘雪盈在一旁看戲看得心裏歡喜。曲嬷嬷見狀,忙拉了鐘雪盈一把,附耳嘀咕了幾句。她不能讓鐘雪盈落下一個逼自己夫君刻薄亡妻子女的名聲來。

鐘雪盈素來聽曲嬷嬷的勸,便擡腳往前走了兩步,沉着臉冷聲道:「尚侯爺好大的威風,說是要給我交代,就是打自己的女兒給我交代嗎?這要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我剛進府就逼着你打殺繼女?你這是給我交代,還是逼着我回鐘府?」

尚知章回過頭來:「我自然會給你交代!」然後走到桂妮跟前,居高臨下,怒問道,「桂妮,我問你,我不曾要過你的身子,你是怎麽懷上我的孩子的?」

桂妮早與尚宛妗商量好了應對,便故意看了尚宛妗一眼,怯怯道:「回侯爺的話,桂妮不曾懷孕啊!」

這話一出來,除了尚宛妗和錦書,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顧姨娘心中詫異,這跟她之前教的不一樣啊!然後心裏暗罵桂妮膽子小,這種事都辦不好!

大夫把完脈之後就被尚老夫人請人送了出去,武威侯府的醜聞,自然不能有外人在場的!

顧姨娘上前一步,皺着眉道:「你這丫鬟還不快說實話!剛剛王大夫給你把脈,分明是喜脈,二夫人和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尚知章先愣了一下,然後回過神來,怒道:「怎麽回事?」

「回侯爺的話,奴婢真的不曾有過身孕啊!今日顧姨娘說外面給客人倒茶水的丫鬟不夠,吩咐奴婢去幫忙。奴婢早上忙着給大小姐梳妝打扮,來不及用早膳,這才暈倒的。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麽王大夫會給奴婢診出喜脈來啊!」

桂妮這番話說得又快又急,衆人聽在耳裏只覺得荒誕。

武威侯府因為桂妮懷孕的事情,已經出了大亂子了,她這會子卻說自己沒懷孕?

尚知章氣得不行,又要去踢桂妮。尚老夫人卻想着武威侯府男丁單薄,桂妮肚子裏要是真的有了尚知章的種,少不得要保一保,于是伸手把尚知章攔住了!

然後吩咐自己身邊的越嬷嬷:「你去,再把王大夫給我請回來!」

頓了頓,又道:「多請兩個大夫過來,要嘴嚴實的,跟咱們武威侯府有交情的!」

越嬷嬷忙答應着去了,尚老夫人這才轉頭對尚知章和鐘雪盈道:「你們也別急,這事兒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總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該罰誰就罰誰,該給誰交代就給誰交代!」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鐘雪盈也不鬧了,點了點頭,打算冷眼看着他們處理這事。

顧姨娘看着桂妮的反應,她第一反應就是,這賤人是被侯爺吓着了,打算臨時反悔了,心裏冷笑,她肚子裏那就是鐵打的證據,豈是她想反悔就能反悔的?

顧姨娘看了眼劉二娘,對劉二娘使了個眼色,然後自個兒上前忽然跪在地上給尚老夫人和尚知章磕了個頭,愧疚萬分道:「有件事情婢妾不曾禀報老夫人、侯爺。前日桂妮曾來武成院尋過婢妾,說是要求婢妾救命。」

衆人的視線猛的落在顧姨娘身上。尚老夫人擰着眉開口問道:「怎麽回事?之前怎麽不說?」

顧姨娘看了一眼尚宛妗,然後才道:「婢妾先前得罪了元娘,一來是不相信元娘真的能做出這種事情,二來是怕元娘因此更加怨恨婢妾,三來是擔心大家只相信元娘,不肯相信婢妾!」

顧姨娘泫然欲泣,狠命的磕起頭來:「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婢妾為了侯爺的清白,是不得不說了!」

這事果然跟元娘有關系!元娘果然還因為那晚的事情還記恨着自己這個做父親的!

尚知章雙目通紅,像是地獄裏面出來的惡鬼,渾身微微顫抖,咬牙切齒對顧姨娘道:「你說,我看誰敢不信你,我看誰敢秋後算賬對付你!」

他的眼睛要吃人一般盯着躲在尚老夫人身後的尚宛妗,顧姨娘心下得意,這是怒極了的反應啊!

顧姨娘先為自己開脫:「婢妾從剛剛就一直暗示元娘放手,也是為了侯府的名聲,元娘的名聲,誰知元娘竟然半句不肯聽婢妾的勸,一意孤行!」

然後才心中快意嘴上為難的說出「真相」來:「桂妮腹中的孩子,不是侯爺的,只怕是……大少爺的。」

要是能再打尚宛妗幾巴掌就好了,顧姨娘心裏想着。

「怎麽可能!」尚老夫人下意識的就開口怒斥,尚奚舟是武威侯府小輩中唯一的男丁,尚老夫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往他頭上潑髒水的!

尚老夫人惡狠狠的目光盯得顧姨娘頭皮發麻,語氣中帶了些威脅的意味:「顧姨娘,此事非同小可,自前你丫鬟逃跑的事情冤枉了元娘的事情我們沒有跟你太過計較,若是再攀污尚家的嫡長子,可要想清楚自己的下場!」

顧姨娘仿佛被尚老夫人吓到了,整個人一個哆嗦,縮成一團,看起來委屈又可憐,然後泫然欲泣道:「之前的事情,婢妾也知道自己是對不起元娘,所以先前也曾跟元娘示好道歉。大少爺是侯爺的獨子,婢妾自己又沒有兒子,等年紀大了還要靠着大少爺過活,婢妾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随意攀污大少爺啊!」

尚宛妗站在一旁看她做戲,忍不住在心裏想着,難怪她能把尚知章哄得團團轉,這屋子裏再沒有比她更會做戲的了!

鐘雪盈卻是眼睛一亮,有些歡喜,只要這個孩子不是尚知章的,她還是很好說話的。再說,孩子是尚奚舟的這事情若是确定了的話,與父親房裏的丫鬟有染,只怕尚奚舟也沒有什麽名聲可言了,到時候她生下男丁,不用使什麽手段,尚奚舟就該給自己兒子讓路了。

鐘雪盈在心裏越琢磨越滿意。

顧家先前給尚老夫人送年禮換來的那點子好感,這下子是蕩然無存。尚老夫人此刻心裏恨顧姨娘恨得牙根直癢癢,當下就冷笑道:「你不敢?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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