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來的愛戀,三年來的隐忍,親情,愛情的無助于一刻間如洪水泛濫,她哭的不能自己。
厲時禦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裏,他知道,她一定是受到了什麽驚吓才會抖成這副樣子,喉嚨一陣陣縮緊,心裏,泛起不知名的痛楚。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好像蹲到腿都麻了,懷裏的女人哭到沒聲了,他才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慢慢的站了起來。
第一次,這個表面溫順,實際渾身是刺得女人,如此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裏……
第一次,他為她心疼的感覺如此清晰。
溫柔的将人放到床.上,厲時禦用盆打來熱水,溫柔的幫她擦拭臉上的淚痕……到完全搞定歇下,已經是淩晨的一點了,他側身躺着,一瞬不瞬的看着身邊靜靜沉睡的女人,思緒越來越沉。
似乎,一切都是那麽理所當然,水到渠成。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窗照射進來,厲時禦的作息一向很規律,現在卻因為有溫.軟香.玉在懷,莫名的想多躺一會兒。
身邊的女人在半夜睡着睡着就一個勁的往他懷裏蹭,像是在尋求溫暖的小貓咪,不經意的動作可愛極了。
此時,厲時禦摟着她,勾人的鳳眸瞅着那張熟睡的小臉,唇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微笑。
安慕希渾渾噩噩的,眼睛睜開了幾次,接着都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懷抱很舒服,鼻尖的味道給足了她想要的那種安全感,仿佛身處美好的夢境,以至于遲遲都不願意醒來。
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想起振動,厲時禦怕吵醒她,立馬把手機反了過來,換成了靜音。
他沒接電話,任由懷裏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上找舒服。
可是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樓下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禦……禦。”
聲音很清脆,帶着些許的嬌.媚,厲時禦睜開眼,眉心不自覺的擰在一起。
他輕聲離開卧室,一開門,便迎上了剛從樓梯上來的葉菲然。
“禦,原來你真的在這呢?我剛去你公司,風塵說你還沒有上班,禦,你從來不會遲到的,今天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葉菲然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聽似關心,實則更像是在查崗。
厲時禦輕輕帶上門,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葉菲然掃了眼床.上,頓時,臉色有些蒼白。
“禦……你……你昨晚,和她睡嗎?”
“嗯。”
葉菲然身子一僵,男人毫不掩飾的回答令她不知道該怎麽問下去。
厲時禦攬着她僵硬的腰下了樓,一邊不冷不熱的問道,“菲然,你現在有孕在身,不應該到處跑。”
聽到男人是在關心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葉菲然上一刻的不悅頓時消了大半,她笑盈盈的挽住男人的胳膊,“沒事的,禦,我會小心的。”
兩個人在客廳閑聊,厲時禦的目光時不時的望向二樓的卧室,葉菲然看出他走神,心又涼了下來,嫉妒,在偷偷蹿升。
“禦,你這段時間都回來這裏睡嗎?”
厲時禦明白她的意思,卻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不是……不喜歡回來嗎?”
厲時禦平靜的睨向她,葉菲然雯時改口,“對不起,我不是在質問你,只是,禦……既然我們都要結婚了,我現在又懷了孩子,你以後,可不可以多來我那裏陪我?”
“我不求你給我名分,真的,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不求名分?”厲時禦攸地挑眉,“哪怕我跟安慕希不離婚,你也不介意嗎?”
葉菲然挽着他手臂的手微微一僵,語氣有些嗚咽,“禦,你是不是……不想跟她離婚?”
厲時禦不動聲色的怔了怔。
不想離婚?
并不!
不是不想,而是不甘。
安慕希當初不顧他的意願,和母親串通一氣,母親更是因為她把菲然逐境內,狠心棒打鴛鴦。
他厲時禦是個多麽驕傲自負的人,這口氣他怎麽可能忍的下,但他無法氣自己的母親,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發在安慕希的身上。
他現在還沒有玩夠,還沒有讓她為自己的錯誤買單,怎麽甘心離婚讓她逍遙自在?
瞅着厲時禦逐漸冷卻下來的臉色,葉菲然窺不透他的心思,又不敢再問下去,以免觸及到他的龍鱗。
他到底喜不喜歡安慕希,她似乎越來越看不懂。
“禦,沒關系,不管你們離不離婚,只要你不放棄我,我就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葉菲然向來懂得适可而止,她依偎在厲時禦的懷裏,嬌.柔的仿佛一只綿羊。
厲時禦神色動了動,将思緒收了回來。
“菲然,你放心,我承諾過給你的,遲早我都會給你,更何況你現在懷了我們厲家的孩子,我會挑個時間和我媽談談。”
“真的嗎?”葉菲然擡頭看着他,眼裏閃動着微光。
厲時禦微微勾唇,摸了摸她的腦袋,“嗯。”
葉菲然再次撲到男人的懷裏,感動之下,卻是隐隐的不安。
如果厲時禦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并不是他的,他會不會殺了她?
二樓的走廊,安慕希将他們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完,此時的表情有多僵硬,她已經無法想象。
厲時禦餘光掃到她的身影,自然的別過臉,擡眸看去,動作上沒有任何的改變,胸口卻生起一絲異樣。
是什麽?複雜?緊張?似乎很難描述。
他們就這樣隔空張望,各自的表情都很冷淡,那種冷淡,卻很好的掩飾了各自內心裏,那些洶湧澎湃的情愫。
安慕希攸地轉身回了卧室,不過片刻,她便提着行李箱從樓上走了下來。
動靜之大,葉菲然轉身看着她,“安小姐,大清早的你這是幹嘛呢?”
冷靜的俊顏下,厲時禦的心裏突兀竄起了一絲不安。
她這是,要走?
安慕希并沒有理會葉菲然的打算,拉着行李箱大步走到門口,對沙發的兩個人全程無視。
厲時禦頓時火大,冷聲命令,“站住!”
正在玄關處換鞋的安慕希微微一滞,随即又繼續手中的動作。
無視他?
很好!
男人猛地站起來,帶出一股強大的煞氣,吓得葉菲然短暫的怔在了那裏。
手腕驀地被抓住,安慕希被硬生生的拽起來,她抗拒的掙紮,看着厲時禦的目光是那樣冷漠,“厲總,當着你未來老婆的面對別的女人拉拉扯扯,真的好嗎?”
厲時禦迎着她冷淡的目光,內心的情緒更加混亂,他直接越過她的話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好像說過,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比冷酷,誰能及他?
安慕希心下一顫,怎會聽不出他暗藏的殘忍。
只是,人家現在挺着肚子上門,而且這段婚姻根本就是個錯誤,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安慕希冷笑,“你愛的人不是我,懷你厲家種的也不是我,厲總覺得,我還有留下的必要?難道真的要傻傻等到人家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母子聯手把我趕出去?對不起,我還有點自尊,更不是腦殘,還請厲總高擡貴手,放小女一馬。”
她的客套充滿自嘲和諷刺,厲時禦的俊臉已然陰沉,目光似劍,“就算真有那時候,也是你罪有應得!”
安慕希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清澈的眸底仿佛碎着冰,“放開!厲時禦,今天要麽你就放我走,要麽就殺了我。”
“安小姐,男人最煩的就是女人以死威脅這一套,我原本還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連這個都不懂!”葉菲然走過來,親.昵的挽上.男人的胳膊,挑釁的看着安慕希。
安慕希順勢掃了她一眼,揚唇,“葉小姐有孕在身還穿這麽高的高跟鞋,就不怕折了厲總的後代麽?”
“你!”葉菲然努極,轉眼又是一副委屈的模樣拉了拉身邊的男人,“禦,你看她,居然敢詛咒我們的孩子。”
厲時禦面無表情的看着安慕希,“那你就記住她說的話,如果我們的孩子哪天真出了問題,就把所有的罪惡指向她。”
葉菲然推波助瀾,“好的禦,我記住了。”
安慕希除了覺得可笑之外,沒有其它任何的感覺。
昨晚的溫柔,也許真的只是一場夢罷了。
她長嘆一口氣,無奈極了,“厲時禦,離婚吧,只要你肯離婚,我什麽都答應你!”
厲時禦俊顏鐵青,每次她提到離婚,他都會怒不可遏,“休想!”兩個字,如同撕咬出來的一般。
安慕希早就料到他會這麽回答,于是順勢看向葉菲然,唇邊挂着譏笑,“看到了嗎?葉小姐,是你的男人不願意跟我離婚,這證明了什麽你知道嗎?”
葉菲然心下不安,嘴上又非得死撐,“證明什麽?”
“證明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愛你啊。”
“你胡說!禦不愛我,難道愛你嗎?”
“不,他愛的只有他自己!”
一刻間,偌大的客廳,氛圍将至冰點。
一股寒氣從厲時禦的身上擴散開來,他冷酷的瞪着安慕希,深不可測的眸底醞釀着狂風暴雨,仿佛下一刻就能把整棟別墅淹沒。
驀地,他五指一張,女人那條纖細的脖子就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