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進到一個等待空間, 有廣播給他們講述更加詳盡的故事背景,辛家根本沒心情聽, 總覺得身後有一只鬼看着她。
她拉不住脫缰的想象力,直到有個涼悠悠的手抓住她的腳踝脖子才把她拉回現實世界,辛家想也不想放聲大叫,死死的抓住江津的衣服。
“我想出去。”
“還沒開始。”
“可是我玩不下去了…”辛家還沒說完,那群沒良心的四個人就往裏面走。
沒有了觀衆,辛家滿腹的委屈一下卡在喉嚨處不上不下。
董璐見辛家還沒跟上,伸手去拉她,“走啊。”
他們往裏走, 冷色系的光打在地面和牆上,憋足了十二分的力烘出陰森的氛圍,董璐和鄧莊雖然也有點虛,但是有辛家這個超級無敵大襯托在, 他們簡直就是英雄人物一般的存在。
辛家可憐巴巴的抓着江津的衣服,“我們是要找到出口就能出去了嗎?”
江津手指在她後頸撚了撚,帶着微不可見的安撫意味,“這個鬼屋設置的是要找到鑰匙和出去的門才能出去。”
“… …”辛家光聽出去的方法就覺得腿已經軟了,“我走不動了。”
江津摟住她的腰把她輕輕一提, 辛家懸空被提起來面朝鬼屋內部,江津手拍了拍她的臀,“走吧。”
“…萬一我被吓死了怎麽辦?”
“吓不死的。”
這些可惡的異性戀能領證已經很拉仇恨了, 還要随時随地撒狗糧, 簡直就是世界公敵。
鄧莊不爽的鼻孔朝着天花板, 雙手叉腰,“走不走了啊,這有什麽好害怕的,都是人裝出來的而已。”
辛家才不理他,她癟癟嘴,眼珠一轉,朝江津撒嬌賣萌:“剛才是不是說了提前放棄的方法?肯定說了,她說要怎麽提前出去來着…?”
鬼屋有專門針對辛家這種躊躇不前的人的處理方法。
剛才他們進來的那個門發出陰森的吱呀一聲,接着一個穿着病號服的精神病患者拿着鐵錘出現在辛家視野裏。
它臉色慘白,雙眼外凸,嘴角流着詭異的血,笑聲桀桀。
“啊——”
剛才根本動都不動的烏龜辛家瞬間跑得比誰都快,拉着江津一路飛奔。
鄧莊瞬間墊底,他略微停頓一秒,臉瞬間被吓抽,雙頰內吸,捧着臉比辛家叫得還凄慘。
鄧莊把董璐一扒,跟着江津和辛家往前跑。
辛家埋頭一直跑,直到後面什麽聲音都沒有才停下來。
她喘了兩口氣才注意到她和江津跑到了棺材屋,牆上挂着黑白照,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他們,他們面前還擺着一個木質的棺材,裏面躺着一個‘人’的屍體。
辛家抱住江津,漂亮的眸子在狹窄的房間裏打量,壓低音量:“江津,這裏好像是個房間,不能出去的。”
“好像是跑錯了。”
“那我們要原路返回嗎?”
“估計是。”江津一手牽着她,另外一手去開進來的門。
辛家一個沒注意被門外穿着白衣服的女鬼吓到,她想也不想,直接關了門。
她背脊靠着門板,“我們不出去了,就一直在這裏好不好?”
外面鄧莊的尖叫聲像是小錘子在辛家的心髒上敲呀敲,她緊張得瞳孔潤潤的。
江津凝神聽了聽外面鄧莊慢慢變遠的聲音,低頭看她:“外面的人估計是為了把我們分開才守在那裏的,等你朋友他們走遠之後,我們估計就能出去了。”
辛家認真的看着江津:“外面站着的是鬼。”
“… …”
江津覺得自己好像完蛋了。
他輕呵笑一聲,在鬼屋裏顯得特別突兀。
辛家突然看見原本在棺材裏的人突然坐起來了,朝他們伸出手。
辛家:“江津,你背後有鬼,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裏了?”
張揚跋扈随便耍流氓的辛家現在變成了小可憐,江津壓不住笑意,眼眸完成月牙模樣。
他從來沒這麽笑過。
盡管還是無聲,但是辛家分明就覺得他很高興。
辛家從來沒有碰見過像江津這樣難逗得開懷笑的職業九段選手了,這樣突兀的完成了成就徽章讓辛家一下沒反應過來。
耳邊的音樂聲好像變歡快了。
辛家揉揉江津的衣角,“你後面那個假人又坐下去了…”
“它的機關是這麽設置的。”
門外突然有敲門聲,辛家下意識繃緊身體,江津手握住她的後腦勺,避免她撞到。
他聲音很穩,“外面是敲門告訴我們時間差不多了,人已經分開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那出去嗎?現在?”
江津額頭碰了碰她,突然低頭親她。
被恐懼塞滿了的辛家下意識被這個吻牽着走,不由自主的迎合上去。
江津擡起手,按住辛家的後頸,把她押在懷裏加深這個吻。
辛家感覺自己上天入地的飄。
外面敲門聲越來越急,甚至還不耐煩的推了推門,想着這一男一女膽子真的太小了,想下個班都這麽難。
江津力量遠遠大過貞子,門硬是穩穩隔在兩個空間之間,不動分毫。
辛家的手一寸一寸的,從腰往上,去摸江津。
她搔了搔,江津捉住在胸口作怪的手,睜眼看她。
辛家彎唇笑,舔了舔唇瓣。
江津按着她的手往下摸了摸,辛家觸到,越發得意,都差點忘記自己在棺材屋。
江津将她的手握住掌心裏,動作微不自然的弓了弓背脊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去吧。”
“哦。”
江津打開門,外面的女鬼嘶吼一聲,擡手要去摸辛家。
辛家死死咬住唇沒叫,江津一個側身擋住她的手,往前走。
走了小段,辛家忍住恐懼,回頭看了眼貞子,“她是不是摸你了?”
“… …”
辛家又不走了,“她真的摸你了,對吧?”
“鬼而已。”
“哪裏,她是人裝的。”
哦,原來是打情罵俏?
在鬼屋裏打情罵俏簡直就是對鬼屋最大的侮辱。
有臉色慘白的穿着病號服的斜嘴歪臉的走出來,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
辛家被吓得立馬往前跑。
辛家這才慢慢捋清楚了鬼屋的背景。
原來是因為病毒感染所以被封鎖了的醫院。
病人都被鎖死在醫院裏,他們盡管被感染了,但當時還有清醒的意識。
他們知道自己即将變成可怕的喪屍,在這種情況下,有的病人給自己做了棺材,有的在棺材屋裏挂上遺像,希望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點點屬于自己的痕跡;有的在房間裏挂上白绫想要上吊一死了之;有的沒有勇氣自殺把自己鎖在屋子裏變成活死人;有不甘心就這麽死在這裏,把藥房裏的藥弄得亂糟糟尋找一線生機的喪屍;還有的在最後一刻都在掙紮求生的人就變成了在醫院裏四處晃蕩的活死人。
辛家看着挂在白绫上還在掙紮動彈的喪屍不敢走,江津只好捂住她的眼睛,把她囊在懷裏往前走。
遇到從病房窗口伸出手的喪屍,辛家又求助般的看着江津。
“… …”
江津蹲下,示意她學着一樣的動作往前走。
通過藥房的時候,辛家踩着散落一地的藥片都覺得可怕,最後被江津背着通過。
他們似乎真的被完全分開了,一路上,江津和辛家都沒有碰見其它四個人,只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鑰匙放了很多把,江津在院長辦公室找到。
他們下到一樓,通過關着喪屍的牢房去到出口,開門,重見天日。
明明鬼屋開了空調,但是辛家玩出了一身汗,甚至嗓子都吼啞了。
“他們還沒出來?”
工作人員搖搖頭:“還沒有。”
辛家接過江津買的水抿了一口,跟江津一起坐在椅子上等他們。
過了大概十分鐘,葉希成和李錦才出來。
“你們怎麽這麽晚?”
“沒找到鑰匙。”
辛家往他們身後看了一眼,“鄧莊和董璐沒跟你們在一起?”
“沒有。”李錦無奈聳了聳肩,“你一跑,他們倆就跑了,有鬼,…應該叫有喪屍把我們故意隔開了,不讓我們出去。”
“那再等等。”
他們四個人在坐成一排,辛家說着剛才在鬼屋裏的所見所聞,興奮得手舞足蹈,好像剛才怕得要死的人不是她。
他們等了大概十五分鐘,鬼屋的門才再次打開。
董璐和鄧莊兩個人抹眼淚擦鼻涕的走出來。
辛家:“你們哭這麽凄慘幹什麽…?”
鄧莊又抹了一把眼淚,撕心裂肺:“好可怕,那只喪屍抱住我了,好可怕!”
董璐也有萬千苦要訴,“那個上吊的喪屍踢到我了,嗚嗚真的好可怕。”
辛家:“你們不是不怕嗎?”
董璐通紅着眼睛瞪她一眼,“那是網上都說不可怕的,明明都說了不可怕,怎麽這麽可怕!”
辛家忽然看向江津,目光掠過他平淡不起波瀾的眸以及他懶散又顯得游刃有餘的坐姿。
那一瞬間,辛家的自信心空前膨脹。
“你們膽子也太小了,這種水平都怕,一群小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