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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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定疆侯府的俸銀,田地,産租,那銀子肯定跟下雨一樣,嘩啦啦的掉下來,而現在給這些銀子算帳的,不就是陸家七姑娘嘛。

這不是好命,這是非常好命,有本事的男人,花不完的銀子,好相處的公婆,全部出嫁的小姑,所有年輕少婦夢寐以求的婚姻生活就是這樣了。

陸七姑娘的人生簡直是否極泰來的極致演繹。

而這羨慕在傳出她一舉得男之後到了最高點,嫁了個世子,生了小世子,這女人的命還能再更好一點嗎?

當然,人一好命,絕品親戚就多了。

過年前,一個三十餘歲的婦人在侯府大門前的石階上哭泣,說想見女兒,可女兒卻不見她,居然是陸姨娘的親生母親朱氏。

路人相詢,朱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女兒自從進了富貴門,就再也不肯見她這丫頭出身的母親,只是身為人母,又怎麽能輕易割舍下懷胎十月的孩子,還是想來見上一見。

想不到陸姨娘如此不孝,如此狠心,如此勢利!

可沒多久,一次秋宴上,衆人聽歐陽家四少奶奶王氏說起當年自己如何讓奶娘偷拿了二十兩銀子給陸姨娘之事,又傻眼了,母親說女兒嫌貧愛富,密友說朱氏克扣嫁妝銀,讓陸姨娘只以三十兩銀子出門子,到底信誰啊?偏巧那天陸太太身體不大好沒出門,赴宴的幾位少奶奶又怎好說這種事情,于是衆人只能默默把好奇放在心中,期待賞月宴會來臨,陸太太身體好些,可以當面問問。

這時候,陸三爺出來了,拿着板子上這已分家六弟的門,打了他一頓,說若以後再上賭坊寫欠款,別再說自己是陸家人,還有,既然已經跟勇國公府的姑娘和離,就別再去打擾人家,人家爹娘都告到本家來了——喲,這看來是兒子迷上賭錢,不但把妻子氣走,還把錢花完,沒錢了,所以想找女兒要錢吧。

陸三爺臨走前把勇國公府姑娘生的女兒抱走了,家裏都窮到沒下人,怎麽照顧孩子。

朱氏大哭大喊,都是那死丫頭,明明有錢也不拿出來幫幫她弟弟,送那些米菜來又要幹麽。

陸三爺冷笑道:「要錢時記得她是女兒了,怎麽打她餓她時沒想到這點呢,嫌她送米送菜,要不是七妹命人每隔幾日送糧食過來,你們早餓死了!」

沒多久,朱氏不死心,再度上定疆侯府門前哭鬧,卻見一丫頭出來,敲鑼打鼓要大家看,等旁邊圍了一圈人,才端出一個托盤,上面十色點心,「既然是陸姨娘的母親,那麽,這十種點心中,姨娘最愛哪一道,最讨厭哪一道,還請大娘告知,答對了,便請進府。」

朱氏自然是都沒答對,圍觀衆人一看,哎呦,哪來的親娘啊,連自己閨女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都不知道,這樣還要上門讨銀子,好不要臉。

外頭風風雨雨沒停過,當事人卻是不怎麽知道,一來,兒子還小,正當黏人時候,一刻看不到她就哇哇大哭,陸桐月怎麽舍得寶貝兒子哭泣,自然整天帶在身邊,宴會有什麽好去的,所有人加起來也沒兒子吐個口水泡泡可愛,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她可以看一整天都不煩。

二來,她又懷孕了,這次更厲害,一診出來就是四個多月,她還以為天冷吃多變胖了,後來連他也覺得怪怪的,趕緊找了大夫過來,沒想到是小人駕到。

這次夏東雷比較有經驗了,沒有像上次那樣明明慌張卻又故作鎮定的問端木大夫要怎麽辦,但在知道孩子已經四個多月時,還是吓了他一跳就是。

陸桐月睡得迷迷糊糊的,隐隐聽到窗外傳來聲音。

「見過侯爺。」

「陸姨娘呢?」

「在午睡。」

吓,怎麽這時候回來了,陸桐月知道自己該起來,但她完全起不來,除了她很困之外,已經兩歲的平兒窩在她懷裏睡得很熟,兒子睡覺的樣子真是世界第一可愛,她不想吵醒他。

于是,當夏東雷進入內室時,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躺在美人榻上的樣子,小的睡得小鼻子一動一動的,說不出可愛,大的對他微笑,眼睛睜着,但就是一臉很愛睡。

男人坐在榻旁,摸摸兒子柔軟的短發,小家夥皺了皺鼻子,扭了扭,沒醒。

大的勉強撐着,「今日不是要上太子府嗎?」

這兩年,夏東雷的政治關系發展得相當不錯,跟随緣派的老侯爺不一樣,他是積極派的,很快的融入了太子那邊的勢力。

「要,不過路上看見了個東西,想先拿來給你。」男人摸摸她的肚子,笑着從身後取出一只銀盒子。

陸桐月狐疑的接過那只大概手掌大小的東西,打開,發現裏面是一朵白色的桐花。

居然已經到桐花開的季節了,真漂亮。

女人笑咪咪,「怎麽會想到拿回來給我?」

夏東雷不是那種會送禮物給女人的人,他通常都是一個禮單丢過來,然後她有空再去倉庫點,收到這種小東西還真是第一次,好喜歡。

「你叫桐月,那肯定不會是合八字時寫的四月十日生,到底是三月幾日生的,只怕也沒人知道了,今天是三月十五,以後這天,就當成你的生日吧。」

陸桐月突然間睡意全沒了——在陸家,女孩子生辰永遠不重要,連名字都懶得取,除了嫡出之外都照月份排,五姊是二月生的,叫麗月,沒想到六姊也是二月,就叫如月。

她是三月出生,所以叫桐月,但生辰到底怎麽記成了四月十日,沒人知道,她自然不敢問的,女孩子家,一點都不重要,有什麽好問。

他居然會想到這個,她從來都沒說過的……

女人眼睛瞬間覺得濕濕的,男人笑着戳了戳她的額頭,「這樣就高興了?」

奇怪的女人,收到禮單時會高興,但也沒哭過,一小朵桐花倒是讓她一副要哭鼻子的樣子,但——這樣真好。

有這奇怪的丫頭,他不需要別的女人了。

若她不能生,他或許會考慮再納妾室,但他已經有兒子了,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完全沒有再納的必要了。

兩個人,這樣多好。

男人輕輕摸着她的肚子,表情十分柔和,「睡吧,等你睡着,我再出門。」

她懷孕到這時期會特別困,端木大夫說,每個孕婦狀況不同,主要還是以陸姨娘身子舒服為主。

女人把銀盒子放在枕邊,伸手握住他,「怎麽會想到這個?」這算生辰禮物。

男人沒說——怎麽可能告訴她,那日隔着屛風聽她大吼什麽上官少俠給吉姑娘送生辰禮物那邊實在太感動了之類,為了要知道上官少俠如何讓吉姑娘感動,他把那本《春江定情》給看完了,吉姑娘小名桃花,收到了一枝桃花。

女孩子家原來喜歡人家記得自己生日啊,這不難,她的生日跟名字對不上,那他幫她定下吧。

看見銀盒中的桐花,她果然很高興,看來他要找時間把那些藏在箱子下的話本都看一遍才對。

「快說,你怎麽會想到這個的?」

「快睡。」

「說啦——」

「睡。」

對看一下,女人敗下陣來,好,我睡。

睡有什麽難的,八九個月時,她每天都很能睡。

閉上眼睛,感覺到男人還在摸着自己的肚子,輕輕的,在肚皮上摸着一圈又一圈——當初被皇後指婚為妾,天下人都說她可憐,只有她自己不那樣認為,當然沒有什麽确切證據可以參考,只是既然無法改變,就只能讓自己接受現實,幸好,命運總算站在她這邊一次。

想起銀盒子中的桐花,心裏滿滿都是感動。

奉茶那日初見面,當時只覺得他好看,還真沒想過自己有天會喜歡上他,嫉妒,煩惱,想到朝陽院可能有別的女人,想到都覺得肚子痛。

更沒想到的是,他也喜歡自己,不是後宅對象,是真的把她當成一個女子般的喜歡。

秋天确診懷孕,她很開心,他當然也是。

孩子在夏天出生,她從下午生到子時,生完只覺得全身脫力,他也不嫌産房髒,孩子一出來,立刻進來看她,雖然她話沒說兩句就歪頭睡着,但她記得他當時的眼神,她可以為了這種眼神繼續勇猛的生孩子。

千金為妾,何其有幸,與他為妾。

感覺到他俯身親了自己臉頰一下,又攏攏被子。

倦意來襲,在夏東雷撫摸肚子的感覺裏,她沉沉睡去。

☆、番外篇

【番外篇】

春末。

禦花園中,葫蘆架子上已經結了一個一個綠色小葫蘆,香氣清甜,是皇上最喜歡散步的地方之一,此刻,皇上正與安平公主在葫蘆棚架下飲茶。

也許是梅雨過後的難得好天氣,安平公主氣色顯得不錯,茶能飲,果子能吃,皇上看了女兒幾眼,問道:「你最近看來倒是還行,不如讓國師進宮算算日子吧,都這歲數了,總不好一直在宮裏。」

安平公主怔了怔,笑說:「不用了,這幾年老是這樣,算好日子身體就不好,定疆侯府這都整修幾次了,我看都覺得累,父皇,女兒不想嫁了,想一直留在宮裏。」

皇帝莞爾,一直留在宮裏啊——

這丫頭還真以為他這當爹的只懂天下大事,卻不懂自己的孩子嗎?

原以為她不過是年紀小,一時倔強,但倔着倔着,這都二十四歲了,實在也不能說她是「一時」的倔強。

這丫頭若是早點來跟他說,自己未必會不準——他跟李貴妃青梅竹馬,互有情意,可惜身分差太多,繞了一大圈,才終于把這喜歡的女子納入府中。

大婚時,與莊世華拜天地,當時心中多麽痛恨所謂的身分,身分算什麽,他喜歡潤兒這樣還不行嗎?當然不行,從九品的女兒當不了太子妃,父皇不同意,母後也不會點頭,所以他娶了個門當戶對,配得起自己,卻是一點都不喜歡的女人。

他了解想跟一個人在一起是怎麽回事,可惜這女兒瞞得太緊,等自己知道她不是生病,而是裝病時,已經是十八歲的年紀了。

親已經定了,定疆侯世子直到二十歲都還沒娶妻妾,總不能在這時候說取消婚約,這不只會讓定疆侯府成為笑柄,還會讓皇室顏面無存。

所以他選擇裝作不知道,覺得再過些日子就會好,可沒想到……

「夏東雷其實是個不錯的人選,既有世襲爵位,又跟太子走得近,這幾年辦事也都很利落,前程不可限量,這是你自己當年選的好親事。」

「女兒當然知道他人好,但女兒身體不争氣,這也沒辦法。」

皇帝聞言苦笑,「定疆侯府富貴延世,若是出嫁,你母妃給你準備的嫁妝只會多,不會少,日子是世代榮華,別人羨慕你都還來不及。」

「比起世代榮華,女兒更想留在宮中。」安平公主嘻嘻一笑,「女兒一頓又沒吃多少,父皇卻一心要我出宮,也太小氣。」

皇帝笑着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他這幾年斷斷續續在考慮,剛開始只是偶爾想想,可這一兩年卻是時常拿出來衡量了。

女兒不放在心上,家世再好也沒用。

只是有一點為難,這麽多年過去,要再取消婚約已經不可能,沒人丢得起這個臉,只能讓女兒裝死,給個身分,重新生活。

皇帝想想便道:「下個月太子要去避暑山莊,你跟着去住一陣子。」

「太遠了,女兒身體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去吧。」皇帝摸摸安平公主的頭,笑了笑,「靈山寺的神佛聽說靈驗,你去那裏拜上一拜,也許有好事也未可知。」

安平公主其實對靈山寺沒多大興趣,但見父皇堅持,倒也順從的點了頭。

靈山寺知道貴客要來,今日自然不接待其它香客,安平公主由太子妃莊氏陪同上香,丫頭嬷嬷則落後幾步跟着。

老寺果然是老寺,屋頂的橫梁被香火熏得發亮。

莊氏笑問:「公主是第一次來靈山寺吧?」

「是。」

「我帶公主四處走走,山後的竹林風景極美,我們姑嫂可在那裏聽琴烹茶。」

安平公主笑着點頭,她跟莊氏既是姑嫂,也是表姊妹,感情向來不錯,太子哥哥大概也因為這樣,這才帶這個不太受寵的正妃過來。

莊氏自然是知道這點,但對于一個生不出兒子的正妃來說,太子基于什麽理由帶她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機會表現,只要能哄得公主舒心,她就是立了功,太子就會對她好一點。

在走往竹林的繁花小徑上,安平公主問道:「嫂嫂以前常來嗎?」

「來過一兩次,不過是跟着皇後姑姑來的。」

跟着自己的母後來的——安平公主看了看這表姊,其實挺美,只能說沒哥哥的眼緣,就像夏東雷沒她的眼緣一樣,夏東雷沒什麽不好,就是她不喜歡而已。

「我聽——」

那個「說」字還沒出口,花叢後突然跳出幾個黑衣人,刀子亮晃晃的,一下就砍死兩人,在刀子斬往公主時,莊氏被擊暈了過去。

安平公主見她暈了,正想也裝暈時,冷不防一個袋子套下來,過一會她才意識到:自己被扛着跑了?

是南關外那群才剛剛被掃平的異族嗎?還是北虞因為貨運之事始終談不攏,想抓了自己逼父皇讓步?西瑤?不會,西瑤的公主才剛剛嫁給二哥當續妃,兩國正當交好,沒道理這時候找人擄她。

所以還是南關那群吧,因為被滅了,所以殘兵心有不甘……

安平公主只覺得跑了一陣子,被丢到有點粗糙的東西上面,滾了幾圈,黑布袋被拿起來。

是間柴房,柴房有窗,大門也還開着,因此她很清楚看到四周,蒙面的黑衣人兩個,外頭還有十幾個,別想了,絕對逃不掉……

「公,公主?」

這聲音……潘林?他怎會在這?

他看起來好慘,被揍過一頓的樣子,安平公主連忙爬過去給他解了繩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應該在太醫院,自己這次出來,帶的是黃太醫啊。

潘林卻是沒回答她,手腳一獲得自由,第一件事情是把她護在身後,對那些黑衣人怒道:「你們可別亂來,這位是當今公主,尊貴非常,若是有什麽好歹,聖上肯定掘地三尺,你們一個也逃不掉。」

黑衣人哼了哼,「我們國都沒了,還怕你掘地二尺?」

安平公主只覺得,唉,這次肯定完了。

若是能談判還好,南關那群什麽都沒了,抓她大概只為了出氣,出氣的過程絕對很羞辱,很恐怖……

潘林大抵也是想到同一件事情,也不管黑衣人了,轉身把她一路拉到牆角,低聲道:「公主放心,他們沒收走我的藥箱,若真的動手,我定有辦法立刻讓公主氣絕身亡。」

安平公主其實很恐懼,但聽到又覺得心暖,「傻子。」

死在他手上,不用受辱,也不會害怕,只是這群亡命之徒肯定要把氣全出在他身上。

到時候,她就等他一等,有生之年從沒能并肩而行,黃泉路上總可以。

想到這裏,竟也不再那樣害怕。

只見潘林把藥箱拿過來,接着就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

安平公主看了他一眼,微黑的臉上透出些微紅,她有點想笑,命都快沒了,還臉紅呢……可是,以禮相待多年,這是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

很怕,但是,比起害怕,更多的是遺憾……

柴房外一陣輕咳,守着他們的黑衣人一聽聲音,立刻退得幹幹淨淨。

安平公主與潘林互看一眼,長年在宮中生活,他們很懂這種退下的方式跟陣式,不是異族……

兩人異口同聲喊出,「侍衛?」

「終于看出來啦。」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形颀長,容貌與皇帝有七分相像。

安平公主一下站了起來,「太子哥哥,你做什麽呢,還把他打成這樣?」雖然都是皮肉傷,但臉上青青紫紫的,看了就挺疼的。

「你可冤枉我了,潘林是父皇交代要打的。」太子眼見潘林要行禮,連忙伸手免了,又仔細的打量了他一下,容貌一般般,但剛剛那情況卻事事護着安平,有情有義,倒也配得上他的妹妹。

人這輩子,很難找到願意替自己這麽做的人,想想也就不再挑剔他的長相,「我不能在這太久,這便簡單說,你們的事情父皇已經知道了,身分不配,更別說力兒已經與定疆侯定親,無論生死都必須是夏家的人。」力兒是安平公主的小名。

說到這,手往潘林的藥箱一指,「那裏面有五十萬兩的銀票,還有一張新的戶籍紙,力兒,從此以後,你便是黃太醫的養女,改名黃鹳,從這柴房出去就是後門,黃太醫與西貞一家在車上等你們,找個好地方落腳,生兒育女,好好過日子。」

安平公主與潘林互相看了看,都不太敢相信有這樣好的事情,他不用死?自己不用備嫁?

「那,那母後呢?」

太子無奈,「皇後的性子,你比誰都知道,她自會心疼,可若問她願不願跟你一同離京,她是不會願意的。」

安平公主默然,是啊,如果母後對她多用點心,就不會直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麽她一直在生病……

太子摸摸她的頭,「別猶豫了,去吧。」

原本還想恐吓一下潘林,突然想起剛剛,又覺得不用了,一個願意在危及之時還護着妹妹的人,哪還需要交代什麽呢。

「好好照顧自己,別白費父皇一片苦心。」

安平公主點點頭,突然拉着潘林跪下,對着門外磕了三個頭,這才拿起藥箱往外走,出門前她忍不住冋頭看了一下,見皇兄又對她點點頭,這才終于走了。

聽到哨聲,知道馬車已經離開,太子轉身吩咐,「靈山寺那邊怎麽樣了?」

「替身已經安排妥當,算算時間,應該要被發現了。」

陪伴的人是莊氏,此事更萬無一失,皇後或許會懷疑他,但絕對不可能懷疑這個自家侄女,侄女說她見到公主被砍,那就是被砍了。

此後世上多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黃鹦,再無安平公主。

那年初夏,太子的隊伍出城浩浩蕩蕩,百姓敬則敬矣,但卻是沒什麽人在讨論,皇室避暑,算不上什麽新鮮事,有啥好說呢。

但很快的,這次皇室避暑成了京城不能讨論的八卦。

安平公主在靈山寺遇到南疆逆賊,遇剌而亡,太子親自帶着妹妹回京。

皇帝再度發兵,剿平南方異族。

不忍女兒孤墓,皇帝下旨,命定疆侯迎公主靈位入夏家祠堂,是為定疆侯夫人,年二十四。

歲月悠悠,年複一年,再大的話題也禁不起時光的磨練,安平公主漸漸從京城茶餘飯後的話題中消失。

宮裏,宮外,都是如此。

已經很少人提起這位唯一的嫡公主。

在位三十五年的皇帝宣布退位,攜同後妃前往避暑山莊長住,新皇登基,冊封太子,莊皇後,陸貴妃,京城裏大肆熱鬧了一番。

又過數十年,衆人只知道定疆侯未娶填房,而是空着正妻之位,至于正妻是誰,卻是再也無人知曉。

☆、後記

【三更半夜的大件事 簡薰】

兩個小時前,薰打開計算機,整個人瞬間凝固——我的桌布,我的快捷方式,我的工具列,通通不見了,滿屏黑色。

當下的心情很難形容,經歷過的人應該都了解這種驚悚,背後發涼,腦袋發熱。

壞了嗎?不對,因為還能開機。

可是,進入桌面後,只有黑漆漆的一塊……

茫然三秒,慢慢想起來自己做了什麽好事——昨天早上,覺得計算機很卡,于是開始清除CD槽中的檔案,清完了還是很卡,開始清軟件,移除了一堆自己認為無關緊要的東西(事實證明我是錯的,那是不認識的程序,而非不需要的程序),總之大概移除了十來個,系統問我要不要重新開機,選擇不用,于是在移除當天還使用順利,今天套用新設定之後就什麽都沒了。

看着黑色的幕屏,薰很痛苦的認知了一件事情:計算機其實沒壞,是被我自己亂删東西删到無法使用。

嚎~我為什麽要亂删。

嚎~就算卡一點又怎麽樣呢。

嚎~三更半夜的時間,就算想求助都沒辦法啊。

泣~泣~泣~

等我從打擊中恢複過來,努力想要自救,因為計算機不好,所謂的「自救」其實也只有重開機,自欺欺人希望重開機後一切恢複原狀……但,當然是沒有,就在我第三次還是第四次重開時,突然間靈光一閃,或許可用系統還原。

在還原過程裏,看着數值變動,內心一直在呼喊:桌面,回來,快捷方式,回來,系統設定,回來啊~

計算機神還是愛我的,還原有效!

當重新開機再度看到桌面,薰完全處于風中淩亂的喜悅狀态(小鹿在心中跳舞,手叉腰站在山頂上狂笑)。

以上整個過程不到三十分鐘,但由于內心飽受創傷,所以感覺很漫長。

結論:謹記教訓,不管計算機再怎麽卡,都不可以再亂删東西(驚恐過度,還在虛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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