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
左榮看得兩眼放光，好想知道黎浩清的長索是什麽材質。
轉眼間，場中的二人已經過了不下十招。
周圍的新生，除了個別能力較強的，其餘人都根本沒看清楚二人都做了什麽。
葉雲端看得目不轉睛，連眨眼的時間都不舍得，生怕錯夠一招一式。
黎浩清長索的用法多變，可以雙手繃直抵達攻擊，也可以當長鞭使用。
甚至因為長索的長度，可以雙手甩動使用。
他還經常把長索當作繩套，去套季飛揚的腳踝、手腕甚至是脖頸。
季飛揚被氣得眼角都開始泛紅，攻擊也越發淩厲起來。
黎浩清見季飛揚被自己逼得試了全力，也漸漸收了戲弄的心思，也漸漸火力全開。
季飛揚雖然實力比如黎浩清，但畢竟也是學院中的佼佼者，更何況他此時還提着一口氣。
自己是來砸場子的，若是這麽輕而易舉地被人打敗，即便對手是黎浩清，他也丢不起這個人。
季飛揚想到這裏，左手持劍猛攻，右手的劍卻飛快地收起來，然後右手從儲物空間內抽出一柄重劍。
這柄重劍外表看起來古樸靈動，劍身上還錾刻着精細繁複的花紋，似乎是某種陣法。
果然，當季飛揚的真氣注入劍身之後，所有的花紋瞬間靈動起來。
淡青色的真氣在花紋中游走，看起來格外眩目。
周圍圍觀的人見狀都倒吸一口涼氣。
安瀚池驚訝地脫口而出：“穆王幽雲劍！”
季飛揚祭出重劍之後，神色頓時輕快了許多，此時還有餘力沖安瀚池笑道：“小子，眼光倒是不錯！”
見在周圍很多人都面露疑惑，左榮低聲解釋道：“穆王幽雲劍，據傳說是上古神穆王領兵平定幽雲後，幽雲境內的劍山突然從中裂開，一柄古樸靈動的重劍破山而出，繞着穆王旋轉三圈，最後落入穆王手中認主，被穆王命名為幽雲劍，後世稱其為穆王幽雲劍。但是随着穆王隕落之後，這柄重劍也失去了蹤影，甚至連這柄重劍究竟是否真實存在過，都存在着很多争議，沒想到居然在季飛揚的手中。”
聽了這話，衆人都忍不住開始擔心，緊張地看着場中的黎浩清。
黎浩清神色還算輕松，動作也依舊靈活輕盈。
但是葉雲端卻發現，他長索的招式卻有所改變，不敢再用長索去直迎重劍的攻擊。
季飛揚卻是越戰越勇，見黎浩清對重劍有所忌憚，便頻頻使用重劍的招數，将黎浩清逼得節節後退。
季飛揚帶來的幾個手下見狀，終于一反剛才寂靜無聲的狀态，開始大聲地捧場叫好。
183異火威武
黎浩清卻并不着急，一邊用長索防守，一邊觀察重劍的招式。
他漸漸發現，季飛揚使用重劍的右手似乎越來越沉。
雖然招式威力依舊，但那大多都是重劍本身的陣法所帶來的效果。
季飛揚的動作卻以并不容易察覺的速度慢慢僵硬無力。
難怪平時都沒有看到季飛揚使用重劍，原來是根本還沒有完全掌握重劍的招式，今天怕是被逼急了才忍不住拿出來的。
發現了這一情況之後，黎浩清就更加不慌不忙了。
他右手繼續用長索攻擊，左手平托着一晃。
一朵竹青色的火焰出現在他的掌心，在他的掌心雀躍跳動，散發着清冷幽涼的光暈。
季飛揚的重劍此時正好攻到。
黎浩清左手輕擺，正好迎向季飛揚的重劍。
“啊！”圍觀的女生中，膽子小的已經吓得驚叫出聲，“黎學長，小心手……”
重劍的邊緣與竹青色的火焰碰撞在一處。
重劍發出滋滋的聲響，異火卻已經輕盈地跳動着。
季飛揚吓得趕緊收回重劍，仔細檢查邊緣并無受損，這才稍稍放心，卻也不敢再直接用重劍攻向黎浩清。
但是黎浩清卻不肯這麽輕易地放過他，一朵異火用得爐火純青，總是出現在重劍攻過來的位置。
一時間季飛揚被弄得左支右绌嗎，狼狽不堪。
原本想用來奠定勝局的重劍反倒成了他的絆腳石，嚴重影響了他進攻的節奏。
季飛揚此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若是繼續用重劍，情況只會越來越壞。
但如果收起重劍不用，他更加無法對抗黎浩清的獸火。
看着黎浩清風輕雲淡的模樣，季飛揚心裏真是無名火起。
他完全忘了是自己前來挑釁的事兒，一心只想逼着黎浩清也露出難色來。
他咬牙繼續催動真氣，拿着重劍不斷進攻，希望能讓黎浩清露出破綻。
黎浩清早就看出他的目的，根本不與他硬碰硬的死磕，防得滴水不漏，等着季飛揚用重劍把自己拖垮。
葉雲端眼睛都看直了，以前只看過顧梓甄用獸火，當時就已經覺得他用得十分純屬。
此時看到黎浩清，才知道自己當初是有多井底之蛙。
黎浩清一手長索一手異火，雙方互不幹擾，而且全都使得爐火純青。
季飛揚心裏越來越急躁，他知道拖下去對自己更不利，但是卻又奈何不了黎浩清。
而最讓他心煩的是，黎浩清明顯是還未使出全力。
季飛揚這一分心，出劍的角度就發生了偏差。
黎浩清甩出長索，用巧勁兒撞開襲來的重劍。
異火離手，直襲季飛揚面門。
長索打在劍身上，重劍頓時改變方向朝旁邊蕩去。
季飛揚頓時把握不住重劍，手腕一翻，只覺一陣劇痛襲來，再無力氣抓握，重劍脫手飛出。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異火就已經襲到面前。
季飛揚急中生智，噗通一個屁蹲兒坐在地上，異火從頭頂飛過。
黎浩清一招手，異火在季飛揚頭頂耀武揚威地轉了一圈，然後乖巧地回到他的掌心，最後輕噗一聲消失不見。
演武場中先是一片寂靜，随後歡呼聲、叫好聲、掌聲混在一起，幾乎要把天花板沖開。
黎浩清身邊順便圍滿了崇拜的新生。
季飛揚輸了不說，姿态還這樣難看，幾乎背過氣去，最後被幾個手下連攙帶扶地弄了出去。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季飛揚輸給黎浩清的事兒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傳遍了學院的各個角落。
“你知道麽，季團長輸給了煉丹學院的黎學長，就是那個長得特別好看的黎學長。”
“當然聽說了，學院裏都傳遍了，那個季飛揚一直覺得自己對赤焰學團有天大的功勞，其實有他什麽事兒，學團排名第一又不是團長去打下來的，是學團所有人的功勞好麽！”
“聽說自從他做團長之後，赤焰學團的獎勵分配什麽的都越來越小氣了，他克扣大家的獎勵，全都用在自己身上了。”
“被欺負的都是小喽啰，根本鬥不過他，由着他作威作福了好幾年。”
“所以說，黎學長可是給大家出了口惡氣！”
“是啊，聽說季飛揚還給黎學長跪下磕頭認輸呢！”
“要不是黎學長一直不肯加入學團，哪裏還會顯得出季飛揚來，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呢！”
“對了，黎學長加入的那個學團叫什麽來着，咱們也過去看看吧，說不定加入之後，就能每天看到黎學長了。”
“好啊！咱們過去看看！”
葉雲端在學團忙完回學院的時候，在路邊聽到對話，這才發現事情已經偏出真相不知多遠了。
季飛揚那邊自然也聽到了傳言，而且是數個版本的，但是最後的結果基本都是他跪地磕頭向黎浩清認輸。
“啪——”
季飛揚又摔了個茶壺，氣得大口大口地喘氣，胸口不住地起伏。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定是黎浩清，一定是他出去散播的，不然為什麽所有的傳言結局都是一樣的？”
“呸！”季飛揚自己在學團的大廳內團團轉着發飙，“想讓我給他跪着認輸？真是想瞎了心！”
杜益在旁邊，想勸又不知道怎麽勸，不勸又怕他氣壞了身子。
他嘴巴張張合合的，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
季飛揚一回頭看到他嘴巴一開一合的，氣得抓起茶碗砸到他頭上罵道：“不樂意在我旁邊待着就滾，站在這裏居然還吃東西，是不是因為我輸給黎浩清，你們一個個的就也要造反了！”
杜益被他用茶碗直接砸破額頭，鮮血順着額頭和眉毛流下來，糊住了一只眼睛。
季飛揚沒想到杜益居然毫無防備，看到見血了更覺懊惱不已。
但是道歉的話卻沉甸甸地壓在嗓子眼兒，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
他默默地翻出一瓶傷藥，倒在帕子上蓋在他額頭的傷口上。
二人一時無言。
季飛揚猶豫了半天，問：“你那個在乾天學團裏的堂弟，靠得住麽？”
184年末考核
學團的事兒忙了差不多一個月，各類規章制度、獎懲辦法都制定出來了，挂在學團總部大廳的牆上，所有的工作都逐漸步入正軌。
天氣一日冷過一日，信陵學院各個分學院也開始逐漸進入年底考核的階段。
按照慣例，每年的年末考核都是要在玉通秘境中進行的。
葉雲端對玉通秘境還有些心有餘悸，一聽到這個名字便想起當初在秘境中喪命的苗安和段瑞澤，還有為此離開的苗如和段豐雅。
不過無論如何，年末考核還是如期進行。
每個人進入玉通秘境之前都會進行抽簽，根據抽簽的內容進入不同的區域。
葉雲端這次手氣極好，直接抽到了奇門遁甲，只需要在秘境中破解機關後脫身即算通過考核。
今日機關陣之後，葉雲端并沒有着急去破解陣法，反倒将真氣擴散開去，對周圍的情況進行了探查，發現周圍都是各種煉金産品，并沒有任何人或是魔獸。
既然是這樣那就太簡單了，葉雲端直接喚出四腳蛇。
眨眼間，幾乎填滿了小半個山谷的煉金機關全部消失不見，四腳蛇肚子圓滾滾地從半空落下。
葉雲端擡手一揮，将它直接收回掌心空間。
四腳蛇吃飽後格外慵懶，四腳朝天躺在天香子下面，尾巴慢悠悠地擺動，最後勾在天香子的莖上不再動彈，打了個呵欠，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它每次吞噬東西之後，都需要通過睡覺來消化吞噬掉的能量。
葉雲端隐約覺得它似乎比之前稍稍長大了一些，但是這會兒暈滾滾的也看不出什麽名堂，說不定只是錯覺。
無論如何，陣法已經破解，葉雲端施施然地離開秘境。
外面的導師見她進去片刻就出來了，整個人都呆住了，攔住她讓她稍等一會兒，急忙用傳訊符聯系煉器學院的院長，詢問今天是否激活了機關，怎麽會有學生進去一眨眼就脫身出來了。
因為這幾日是年末考核，所以煉器學院的院長康敬雲在玉通秘境中，聽到傳訊便直接趕過來。
康敬雲進入山谷一看就傻了，自己布置了大半日，幾乎填滿了小半個山谷的煉金機關居然全都消失不見，連個渣渣都沒給他留下。
“這……”康敬雲氣得胡子都吹起來了，“誰幹的！”
門口的導師趕緊指着葉雲端道：“這個學員進去之前都還在的。”
康敬雲頓時扭頭看向葉雲端。
葉雲端被老頭犀利的眼神瞪得略有些心虛，但是東西已經被四腳蛇吃了，現在讓它吐出來也來不及了，只得硬着頭皮道：“考核上面只說讓自己想辦法離開，并沒有說不許破壞機關，所以這也怪不得我。”
“就是！”葉雲端身後傳來彭澤明的聲音，“老康頭，你不要倚老賣老找我徒兒的麻煩。”
康敬雲看到彭澤明更加生氣，上前幾步抓住彭澤明的胳膊，怒道：“既然是你徒弟，那你就賠我的東西吧！”
“一把年紀了，注意點兒身份！”彭澤明甩開康敬雲的胳膊，施施然地說：“你剛才沒聽見我徒兒說麽，年末考核只要求學員破解機關，把機關全部弄沒了自然就破解了，這個道理很難懂麽？”
康敬雲氣得要命，卻也實在拿彭澤明和葉雲端沒法子，最後只得自己認命，打算吃了這個啞巴虧。
好在彭澤明這人雖然有些老小孩兒，但在這種時候還是懂得些人情世故的。
彭澤明一把拉住氣哼哼要離開的康敬雲，掏出兩個白瓷瓶偷偷塞進他的手裏，然後在他手背上拍了兩下。
“你之前一直想要的，這回算是我賠你的。”
康敬雲一看那瓷瓶上的幾個小字，頓時眼睛一亮，原本耷拉着的嘴角也瞬間勾了起來。
他拔開瓷瓶上的塞子，朝裏面看了一眼，見兩個瓷瓶都裝得滿滿的，越發滿意。
兩個老頭子在一旁對視一笑，咋麽看怎麽透着一股猥瑣勁兒。
其實根本不用看到，拔開瓶塞的那一瞬間，葉雲端就已經聞出了丹藥的味道。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不能準确判斷是哪一種丹藥，但聞到幾種主要材料，大概也知道了，肯定是壯|陽補腎一類的丹藥。
葉雲端的年末考核也就這樣過關了。
彭澤明陪着她往秘境出口走，嘴上順便道：“阿端，再過幾日學院就要放假了，不過離着過年還有大半個月，你若是沒事，跟為師去一趟長樂城。”
“長樂城？”葉雲端心裏一動，想起秦羽就是長樂城的人，“聽說那邊很是熱鬧，師父就算不想帶我去，我也要跟着去長長見識的！”
“我這段時間一直想找枚異火給你，若是沒有，獸火也可以勉強先用着，但是多方打聽也一直沒有消息。可巧這兩日打聽到一個消息，說是長樂城那邊有個地下拍賣會過幾日要拍一枚異火，所以打算帶你過去看看。”
一聽說是異火，葉雲端的眸子都亮起來，若說之前顧梓甄的獸火只是讓她心生羨慕的話，那日看了黎浩清将異火玩兒得爐火純青的模樣，簡直讓她心癢難耐，這大半個月心心念念的都是異火，幾乎快要達到夜夜入夢的程度。
此時聽說了有拍賣異火的消息，興奮至極，恨不得馬上就出發去長樂城。
不過，去之前她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忙。
其中最要緊的就是賺錢！
一枚異火的價值，她即便沒有看到過，卻也能夠想象，到時候如果因為錢不夠而買不下的話，那可真是要哭死在當場了。
但是如果只有幾天的時間，煉制大批量的丹藥已經是來不及了。
葉雲端思忖片刻，只有自己手裏的那些貨物比較值錢了。
但是這些東西說到底應該算是“贓物”，若是大批量出手，萬一被梵天傭兵團發現就不好了。
她慢慢将目光轉到彭澤明身上，有這麽個有本事的大神在身邊放着，自己居然還傻乎乎地發愁什麽。
彭澤明莫名覺得後背一涼，扭頭看見徒兒笑眯眯地湊近過來。
“師父，跟你商量個事兒呗！”
185長樂城
長樂城離着皇城不足一天的腳程，算得上是西岐大陸極繁華的城池之一。
城門高高矗立，上面用白玉嵌着“長樂”兩個大字。
出入城門的人絡繹不絕，既有穿着绫羅綢緞的有錢人，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窮人。
世人常說，長樂城是個神奇的地方，這裏可以讓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讓人身無分文。
在長樂城，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這裏天天吸引着做着各種夢的人。
彭澤明交過每人十個銅板的入城費用，帶着三個人步入了長樂城門。
進城之後，葉雲端才對許多人都向往的長樂城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第一個直觀的印象就是——熱鬧。
街道兩旁商鋪林立，路上行人往來入織，頭上還不時有人飛過。
熱辣美豔的女人在青樓楚館門口挑逗着行人，不時發出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打扮幹淨利落的小厮在賭場門口笑迎往來的客人，滿嘴的吉利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彭澤明為了在徒弟面前保持形象，一直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黎浩清和秦羽兩個人一直在低聲地交頭接耳，也不知在說些什麽。
四個人裏，只有葉雲端東張西望，看到什麽都覺得新奇。
秦羽跟黎浩清耳語完結束，這才快走幾步，跟上葉雲端的速度。
“入城的這條主路上都是最熱鬧的商鋪，這條路的盡頭是城主的府邸。”
“長樂城還有城主？”葉雲端奇怪地說，“我聽說這裏亂得很，根本沒人管。”
“長樂城有長樂城的規矩。”秦羽解釋道，“其實在這裏，規矩很簡單，有錢的說了算，有本事的說了算。”
見葉雲端還是一臉茫然，秦羽便進一步解釋道：“長樂城這裏不管人的身份，也不管人在這裏做了什麽，只要有錢有本事，即便是當街行兇也無所謂。”
長樂城的地位特殊，城主的職責也與別出不同。
城主其實并不插手城務管理這些瑣事，他主要的責任是協調好長樂城的各方勢力。
只有把這些勢力都安撫好了，長樂城才能平安地運轉維持下去。
這些勢力若是出了什麽問題，那到時候亂的就不止是長樂城了，西岐大陸怕是都要跟着震上幾震。
長樂城不僅僅表面上看上去這樣繁華熱鬧，其實背地裏還有許多見不得人的黑暗交易。
他們這次要來參加的地下拍賣會也是屬于黑暗交易的一種，這種拍賣會裏面的拍品不論真假，也不問來路。
彭澤明領着衆人先來到他早先定好的客棧，帶大家把東西放好之後說：“拍賣會是明天下午，今天沒有什麽事，你們願意出去玩兒就自己去吧，不過這裏不比學院，外頭高手如雲，要低調，莫要惹事。”
葉雲端直接去找秦羽笑着說：“這裏是你的地盤兒，是不是該帶我出去轉一轉。”
二人跟彭澤明說了一聲，便離開客棧出去閑逛。
秦羽直接帶葉雲端去了城南的一處集市，這裏比城內的主街還要熱鬧，路兩旁都是形形色色的小鋪子，裏面賣什麽的都有。
與天水城賣的多是原料不同的是，這裏賣的大多是加工好的成品。
有琳琅滿目的首飾鋪子，也有讓人眼花缭亂的武器鋪。
葉雲端這次總算是開了眼，許多連她前世都沒有見過的東西在長樂城這邊居然都能夠買到。
葉雲端對首飾沒有什麽興趣，只在武器鋪子裏面挑了兩個構思精巧的小東西，準備回去送給左榮。
二人正逛得開心，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嬌叱：“秦羽，你是秦羽對不對？”
葉雲端下意識地要回頭，被秦羽一把攔住道：“不要理她，咱們走。”
“喂，我叫你呢！”後面的聲音锲而不舍，幾步追上來，伸手就要抓秦羽的胳膊。
秦羽運起真氣，将對方的手直接彈開，但還是停下了腳步，扭頭不耐煩地問：“你是誰啊，上來就動手動腳的。”
追上來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蔥綠色的衣裳襯托得她皮膚更加白皙，看着衣料和首飾就知道家境肯定不錯。
“我是胡歆月啊！你不記得我了嗎？”少女模樣生得頗為俏麗，一雙杏眼中透着歡喜的神色，“兩年前為什麽突然就不告而別了？”
秦羽冷冷地說：“我又沒簽了賣身契給胡家，想走自然就走了。”
葉雲端聞言這才明白，這少女應該就是當年秦羽母親主家的小姐。
胡歆月沒想到秦羽會是這樣的态度，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透出受傷的神色，但還是不死心地說：“你、你這兩年過得好麽？”
“我過得很好，不勞你費心了。”
“喂，你小子怎麽說話的！”
胡歆月還未說話，她身後跟着的兩個人已經按捺不住跳出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當年那個小廢物。”另一個人朝秦羽上下打量一番，又将視線投向一旁的葉雲端，“呵呵，我倒是忘了，這小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靠着女人過得倒是滋潤啊！”
秦羽原本不想搭理這些人，但聽到他們嘴裏不幹不淨地說到葉雲端，頓時壓不住心頭的火氣，抽出星錐月魄，只兩招就把二人打翻在地。
這兩個人對秦羽的印象還停留在連氣海都沒有的廢物身上，沒想到秦羽居然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
“操，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一人抹去唇角的血，翻身跳起來，持劍在手，擺出攻擊的架勢。
另一人也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朝地上啐了一口混着血色的唾沫，嘴裏罵罵咧咧道：“媽的，你小子有了氣海就拽起來了？今個兒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長樂城可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噗！”葉雲端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直接笑噴出來，第一次見到被人打倒在地爬起來還能這樣大言不慚的人。
“憑個三腳貓功夫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既然你們爹娘沒教過你們什麽叫自知之明，我倒是不介意替他們教你們學學乖！”
186當街械鬥
這兩個人秦羽都認識，一個叫賈浩成，一個叫呂宏宇，都是祖輩依附于胡家的下人。
胡家每年都會讓适齡的孩子進行天賦測試，有天賦的就集中起來培養，今後依舊是要給胡家賣命。
想當年，秦羽也是從天賦測試中被選出去的，但是跟着學了許久還是積蓄不起來真氣，當初沒少被這些人欺負嘲笑。
到如今兩年未見，沒想到這兩個貨還是那副仗勢欺人的模樣，沒有半點兒長進。
秦羽手中的星錐月魄劃過一道銀色的弧線直指二人。
“你們兩個一起上，免得浪費我的時間！”
胡家在長樂城勢力不小，賈浩成和呂宏宇又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平時被人捧着慣了，哪裏受過這個窩囊氣。
二人對視，交換了一個狠毒的眼神，一左一右地朝秦羽攻過來。
胡歆月在旁邊急得直跺腳，嬌聲道：“你們不要打架啊！”
她喊了兩聲見沒人理會，左右看了幾眼，快步走到葉雲端身邊，一臉焦急地說：“這位姑娘，你是跟秦羽一起過來的吧，你快勸勸他，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要動手呀！”
葉雲端瞥她一眼，好笑地說：“你自己的手下都不聽你的，秦羽為什麽要聽我的？再說了，即便他聽我的，我又為什麽讓他收手？收手之後由着別人揍是麽？”
胡歆月漲紅了臉，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秦羽停手的話，另外兩個人肯定也不會再打他了……”
“那你先讓那兩個人停手，我保證秦羽也不會再打他們了。”葉雲端直接把她頂了回去。
賈浩成和呂宏宇不愧是胡家這一代年輕人中的佼佼者，二人平時在一起練功，練手攻擊确實頗有幾分章法，互相彌補着對方的弱點。
但是秦羽以一敵二，也并未露出敗像。
胡歆月看得驚訝不已，她對秦羽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連聚氣都無法做到的少年身上，如今兩年未見，少年長成了青年模樣，越發英氣勃發，讓人看着就忍不住臉紅心跳。
葉雲端卻知道，秦羽今天是收着勁兒呢，不然就這兩個貨，五招之內就解決了。
饒是秦羽已經很是收斂，奈何對手太弱。
十幾招過後，秦羽見這二人根本沒有自知之明，非但沒看出自己是在存心想讓，反倒總覺得再加把勁就能把自己打倒。
星錐月魄上星芒閃過，彎刀和流星錘同時甩出。
彎刀直奔賈浩成胸腹，流星錘砸在呂宏宇後心。
賈浩成就地一滾沒傷到要害，只在胳膊上劃了道口子。
呂宏宇就沒那麽幸運了，流星錘結結實實地砸在他的後心，一口黑血從口中噴出，人當時就委頓在地。
“你……”賈浩成沒想到秦羽居然會突然下狠手，吓得不敢再上前，架起受傷的呂宏宇，把胡歆月都給忘了，一溜煙兒地跑沒影了。
胡歆月一臉震驚和複雜地看着秦羽，喃喃地說：“秦羽，你、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葉姑娘。”身後忽然傳來個熟悉的聲音。
葉雲端聽到聲音眉心微蹙，轉身果然看見衛昊覃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有了梵天傭兵團的事情之後，葉雲端對衛昊覃多了幾分忌憚和懷疑，此時又在長樂城遇到，這種種已經完全不能用巧合或是偶遇來解釋了。
“衛公子。”葉雲端打了個招呼。
衛昊覃察覺出葉雲端的疏遠，用鼻子使勁兒嗅了嗅，也沒有聞到期待中的味道，這讓他心裏頗為煩躁。
“葉姑娘是趁着年前來長樂城玩兒的麽？”衛昊覃沒話找話地說。
秦羽此時已經走到葉雲端的身邊，隐隐做出防禦的姿态。
衛昊覃知道上次是自己太急躁了，沒能把人留下來反倒是驚着了。
“我跟着師父過來的。”葉雲端看似在回答衛昊覃的話，其實也是在警告對方。
衛昊覃勉強笑笑，還是不甘心地說：“長樂城也有我的産業，之前送給葉姑娘的秘銀卡依舊有效，在城裏不敢說是頂尖，但好吃好玩的倒是不少，姑娘若是有空可以去逛逛。”
葉雲端微笑着點點頭，心下卻道，上次都已經是僥幸逃脫了，我又不傻，怎麽可能再自己送上門去。
遇到衛昊覃之後，葉雲端已經沒了逛街的心情，準備回客棧去。
結果還沒等走出集市就被十幾號人當街攔住。
“剛才就是你們打傷我們胡家的人？”領頭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長得還算周正，但是一雙小眼睛卻透着猥瑣，看人的眼神都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欠揍。
“是我打的，如何？”秦羽冷笑着說，“他們兩個廢物，還用得着幾個人出手。”
男人眯起眼睛看着秦羽，半晌後才道：“呵呵，還真是秦羽啊！我還當他們說笑呢！看來你走後倒是碰到機緣了。”
“行了，胡越，你也用不着裝模作樣，你是個什麽貨色，你我都心知肚明，少來那套久別重逢的戲碼了，看着惡心。”
秦羽翻了個白眼，目光冷冷地掃過胡越帶來的十幾個人。
“看來賈浩成和呂宏宇這兩年混得不錯啊，被打了都能勞動你出來找場子了！”
賈浩成此時胳膊已經被包上了，躲在其他人後面跳腳道：“秦羽，你少得意，胡家人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呦，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成了胡家人？”秦羽挑眉道，“你不是姓賈麽？”
賈浩成被氣得臉如豬肝色，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胡越眼睛眯得更小了，上前兩步道：“秦羽，你也用不着在這兒跟我耍嘴皮子，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是了！”
對上胡越，秦羽就沒有之前面對賈浩成和呂宏宇那麽輕松了。
他挺直脊背，抽出兵刃戒備起來。
胡越也抽出了自己的病人，竟然是一柄方天畫戟。
葉雲端也不免擔心起來，關切地看着二人。
方天畫戟是頗為難用的上古兵刃，這東西想要練好頗難，但是練好後威力卻是不容小觑的。
187杠上胡家
秦羽神色嚴肅，他最近接連升了幾級，已經是九階武将，接近進階邊緣。
但是胡越年紀和經驗在這兒擺着，也不知他是個什麽等階，還是要小心提防才行。
胡越沒想到秦羽這麽沉得住氣，居然沒有搶先攻擊，懶得再等下去，方天畫戟裹着藏青色的真氣只撩秦羽下腹。
秦羽腳下運起步法，甩出流星錘，用鐵鏈去纏胡越的方天畫戟。
胡越的眼睛微微一眯，看來這小子倒不是個蠻幹的，還挺會動腦子。
葉雲端關注着兩個人的過招，還要分心關注着其他的人，免得他們一擁而上讓秦羽吃虧。
二人在空中飛快地過了十幾招，心中都對對手有些忌憚。
秦羽估計胡越如今至少應該是中階武王，越發小心起來。
胡越卻沒想到，秦羽離開胡家不過兩年，當初連聚氣都做不到的人，如今居然已經接近武王的程度。
這麽短的時間能有這麽大的提升，要麽他當初是在隐藏實力，要麽是離開後遇到了什麽機緣或是獲得了什麽法寶。
隐藏實力應該是不可能的，當年秦羽娘就是為了掙錢給兒子買丹藥聚氣活活累死的。
那麽最有可能的緣故就是——秦羽得了什麽寶貝。
胡越不懷好意地朝秦羽身上打量，心裏盤算着若真是有什麽寶貝，自己能不能想個法子弄到手。
秦羽全神貫注地投入戰鬥中，根本不知道胡越在打什麽小算盤。
二人一個錯身之際，秦羽敏銳地抓住胡越的一個漏洞，彎刀從他的腋下打着旋兒鑽過，刀尖兒正好插入他的右胸上。
這彎刀是左榮親手錘煉出來又細細打磨過的，內外雙開刃。
平日裏秦羽保養得也好，絕對的吹毛斷發。
此時一端的刀尖正找插入兩根肋骨之間，直戳入肺。
胡越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呼吸也頓時亂了節奏。
他帶來的十幾個人見狀急了，一擁而上，準備好好給秦羽一個教訓。
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葉雲端早就在防着他們這一手。
所以，就在他們提氣準備加入戰局的時候，葉雲端長鞭出手，十幾個人的臉上都多了條皮開肉綻的鞭痕。
剛提起來的氣瞬間洩了，十來個人噼裏啪啦摔了一地。
葉雲端這手把周圍的人也是震了一下，議論聲四起。
“這兩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是啊，膽子也是出奇的大，居然敢跟胡家作對，活膩歪了吧！”
“胡越這回吃了這麽大一個虧，肯定咽不下去的。”
“啧啧，以胡家那個小心眼的勁兒，這兩個年輕人怕是要倒黴了啊！”
“我看這兩個人的功力還不錯的樣子。”
“功力不錯有什麽用，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再說了，胡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到時候來個武皇級別的，對付她們兩個還不手到擒來。”
“說不定她們兩個背後也有靠山呢，不然怎麽敢大張旗鼓的跟胡家作對。”
十幾個人在衆人的議論聲中擡着胡越匆匆走了，連個放狠話的人都沒有。
但是秦羽心裏知道，以胡家人的脾氣，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葉雲端看着秦羽，覺得他今天的情緒莫名有些失控，總覺得他當年離開胡家，怕是也沒有他說得那樣簡單。
不過這種事，如果他不說，那就不能追問。
葉雲端上前拍拍秦羽的後背道：“走吧，咱們回客棧去吧。”
圍觀的人下意識地讓開一條路，目送着兩個人離開集市。
晚上，葉雲端已經躺下準備休息，忽然覺得一陣熟悉的真氣波動。
她翻身起來，穿好外衣直奔秦羽的房間。
房間的門反鎖着，拍門也沒有反應，她幹脆回房從外面窗戶翻過去。
進屋果然見秦羽在床上打坐，雙目緊閉，腦門上都是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衣領都已經被打濕了。
葉雲端在房內布下結界，自己盤腿坐在秦羽對面，收斂起真氣，将天香靈氣運轉全身。
沐浴在天香靈氣之中，秦羽的神色頓時有所緩和，體內原本左沖右突的真氣也漸漸平緩下來。
葉雲端見他真氣平複了卻還沒有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原來這人并不是走火入魔，而是要晉級了。
開學的時候等級測試還只是一階武将，這才不到半年時間，居然已經要晉級為武王了，這種速度，也着實太驚人了。
想到自己最近還一直收斂着天香真氣，若非如此，估計秦羽晉級的速度可能還會更快。
想到這裏，葉雲端就開始琢磨，兩個人又不能天天形影不離，若是能想個法子把天香靈氣融入到丹藥中，這樣秦羽就不用受自己在不在身邊，是不是使用天香靈氣的限制了。
她既然想到了就準備試一試，反正現在也閑着沒事。
葉雲端掏出紫雲爐，又從儲物戒指裏找出一些自己認為可以用到的靈藥，嘗試着開始煉制丹藥。
“噗——”沒多久，第一爐丹藥就報廢成一堆黑灰了。
葉雲端也不着急，繼續開始嘗試。
一連三鍋，全都不到成丹的階段就報廢了，結界內彌漫着一股靈藥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