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您剛才說：大道誰先覺，平生我自知。道長是已悟道了嗎？”茶肆中，剛一坐下，慕榆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只是知道有‘道’，悟道，豈是那般容易的。”昊雲子笑着搖搖頭道。
“那道長又是從何處知道有‘道’的呢？”慕榆又問道，據忘鏡央所說，這世上應該只有五個人知道才對，難道這昊雲子是那幾位真神境大成的強者？慕榆這樣想着。
“你是怎麽想的呢？”昊雲子意味深長的看着慕榆笑道。
“喂！你們兩個把本小姐晾在一邊是什麽意思！也太不把本小姐放在眼裏了吧！”一旁的慕容雪見二人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口中不忿的說道。
“有人跟我說，這件事除了他之外，應該就只有四個人才知道，我不知道您是不是那四個人之一。”不理會慕容雪，慕榆自顧自的說道。
“那人之所以那麽說，是當年的确只有那麽幾個人知道，但幾十年的時間裏，又有人通過一些途徑知道這件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嘛！”輕啜一口杯中茶，昊雲子笑道。
“您知道我說的是誰？”慕榆驚訝的看着昊雲子。
“自然！”昊雲子不置可否的笑道。
“您跟他是什麽關系？您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是到瓶頸期自己意識到的嗎？”聽到昊雲子承認，慕榆急切的問道，畢竟，這人既然認識忘鏡央，應該是和他有些交情的，而且，若是他是靠自己修煉到瓶頸期才摸索到的，那這人應該也是位真神境後期的強者！
“我要是自己能摸到這件事，我怎麽會在這裏，至于我和那個人的關系嘛，我們是……”
“是你個頭啊！本小姐跟你們說話沒聽見嗎？什麽這個人那件事的，當本小姐是空氣嗎？”一直被二人無視的慕容雪終于忍不住內心的憤怒，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吼道，引的周圍人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來，“看什麽看！小心本小姐挖了你們的眼珠子！”看了眼周圍的人，慕容雪惡狠狠的說道，被這麽一說，周圍人急忙轉移目光，最毒婦人心，這麽兇狠的女子，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雪兒小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氣大會傷身的。”昊雲子對着慕容雪輕輕擺手道。
“道長認識他？”慕榆雖然不知道慕容雪的名字，但聽昊雲子這樣叫，他明顯是認識慕容雪的！一臉狐疑的打量着二人，慕榆口中問道。
“喂，你那什麽眼神？再看小心本小姐廢了你！”慕容雪盯着慕榆說道，手掌還緊握成拳的比劃一下，慕榆對此自然是嗤之以鼻，但卻沒有表露出來，算是迫于慕容雪的淫威吧！
“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嘿嘿，慕榆兄弟和雪兒小姐感情還是很好的嘛！”昊雲子輕笑一聲，看着二人的目光又多了一層難以言喻的意味。
“你說話小心點！誰跟他感情好！”慕容雪不屑的看了眼慕榆，口中不客氣的說道。
“道長，晚輩好像沒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吧？”慕榆卻并未在意昊雲子話語中的調笑之意，反而眉頭微皺，一臉警惕的看着昊雲子說道。
“呃，這個，貧道還是會些占蔔之術的！要不然，怎麽回來跑江湖嘛！呵呵”昊雲子被慕榆這麽一問，心中一顫，口中支吾的解釋道，末了還幹笑兩聲。
“是嗎？”慕榆懷疑的看着昊雲子。
“那是自然，不然怎麽解釋我會認識二位呢？我是昨夜占蔔，卦象告訴我的。”昊雲子說完，急忙拿起茶杯假裝喝着茶來掩飾自己的神情。“差點就露餡了，可不能再說錯話了！”昊雲子捏了一把汗，心中慶幸道。
“你信？”慕容雪看向慕榆，眉頭微挑的問道。
“不信。但，我不在乎。”慕榆搖搖頭說道。
“不管怎麽樣，我是不會害你們兩個的！”昊雲子放下茶杯，義正言辭的說道。
“切，你或許是個修仙者，會一兩招小術法，但害我，你怕是還沒有那個本事！”慕容雪上下打量了一眼昊雲子，不屑的說道。
“這些都不重要。道長，不知，你所知道的‘道’，是什麽？”慕榆看着昊雲子說道。
“天下的一切皆可謂之道。”昊雲子輕捋山羊胡，說道。
“此話何意？”慕榆不解。
“大道無形，生于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畏養萬物；而其大無外，其小無內，無所不包！”昊雲子搖晃着腦袋說道。
“也就是說，道即是天地，即是法則，無處不在，那，為什麽我們又感覺不到它呢？我們又該怎麽樣去悟道呢？”慕榆眉頭緊皺，不解的問道。
“我等自身，就是道。人們觀道時是有欲的，既然有欲也就是以自己的認識、知見去觀察道。而人的知見是有限的，觀見的只能是自己知識見解的道，而不是道本身。但一個人如果常常沒有欲望去觀察道，就沒有偏執，沒有抵觸，只有容納接受。那麽道就會融入觀察者身心或者說是觀察者身心融入道中，也就是合一，同于道，合于道就是悟道。”昊雲子認真的解釋道。
“你們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什麽道不道的，說的那麽玄。”一旁的慕容雪完全被兩人說暈了，開口抱怨道。
“雪兒小姐所說甚是，道，就是玄之又玄的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昊雲子看着慕容雪笑道。
“那你剛才講的一大堆是廢話啊！”慕容雪一記白眼看向昊雲子，口中吐槽道。
“貧道與慕榆兄弟談論的，只是對道的一些淺薄之見而已，真正的道，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講清楚的。若是如此，那天下走上大道的豈不遍地都是！”昊雲子笑着搖搖頭說道。
“道長，在下愚昧，實在是不知道，如果自己去觀察道，那就有了欲望，如果不去觀察，有怎麽知道自己已經在觀察‘道’了呢？”慕榆一臉疑惑的問道。
“悟道先煉心，只有心靜澄明，無欲無求了，才有悟道的機會。”昊雲子說道。
“他留給我典籍也是這麽說的，紅塵煉心，俗世悟道。可是我這幾天一直在觀察人們的情緒，行為，但卻毫無頭緒！”慕榆略為沮喪的說道，口中的那個他，自然就是忘鏡央了。
“我問你，紅塵煉心，煉的是誰的心？”昊雲子看着慕榆問道。
“我的啊！”慕榆不解為什麽昊雲子會這麽問。
“既然煉的是你的心，你觀察別人有什麽用？你要自己去體味人生百态，俗世浮沉，看到的，哪有自己感受的深刻？”昊雲子看着慕榆嚴肅的說道.
“可是，我不知道怎樣才算是體會了人生百态，俗世沉浮！“幕榆眉頭緊皺說道。
“只要你與人接觸，只要你動了情，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亦或是對世間萬物的悲憫之情，厭惡之情，這些情，都發自于你的心，只有你的心動了才會有情的産生。當你心如止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時候，就可以說已經完成煉心了。”昊雲子撫摸着山羊胡緩緩說道。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慕榆雙眼閃爍，口中輕聲喃喃，似是有所明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