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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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年上次被陳度那幾下打怕了,這回見薛巧兒身邊就是雲梢一個姑娘,一下膽兒肥了起來。

“啧啧啧,巧娘,跟着你那小情人,看來吃好了,也穿好了。”

李玉年說話間,幾個人上來圍住了薛巧兒和雲梢。

“你要幹嘛?”薛巧兒毫不掩飾內心的厭惡。

“嗬,你要是乖乖地跟我走,我不會傷你分毫,要是不聽話嘛,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怎麽,你要把我抓走?”

“我先前對你的承諾不會變,絕對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比你那小情人周到百倍千倍。”李玉年的語氣帶着誘哄,着實讓人惡心不适。

“薛姑娘,這個人說話忒讨厭,怎麽處置他?”

“把他扒光了放在城門口示衆。”

李玉年一聽,臉色大變,“你這丫頭嘴巴真毒,死到臨頭還嘴硬。”

“那看是誰死到臨頭了。”

雲梢三兩下就把圍上來的人全部撂倒了。她從小是學的是打人殺人的功夫,對付這幾個人完全不是問題。

李玉年看着眼前這個明顯強悍無比的女子,就差跪下來求饒了,“巧娘,女壯士,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找你麻煩了。”

“晚了。”薛巧兒冷冷地看了李玉年一眼。

于是,城門口出現了一處“壯景”。李玉年只穿一條亵褲,五花大綁困在了城門口。他身上架着一塊板子,板子上寫着“我是裏長”四個大字。

經此一出,李玉年這個裏長估計當不久咯。

傍晚,俞沛霖他們回來了。

幾人在一起吃了晚飯。

薛巧兒經過俞沛霖的房間,門半開,她聽到初五說什麽什麽按摩,俞沛霖不知說了句什麽,随後初五出來阖上了門。

回房後,薛巧兒和雲梢将今日買的東西收拾整理一番。

一夜好夢到天明。

第二日,是祭拜掃墓的日子。

俞沛霖去栖鳳山,薛巧兒去西門河。

還是初六為薛巧兒和雲梢駕車。

薛巧兒到了父母墳前。

“父親,母親,巧兒來看你們了。我帶了你們愛吃的百合玉米羹、蘿蔔糕、油麻葉子和酥子酒。”

薛巧兒将吃食一一擺開來。

“我過得很好,你們別擔心。我知道,你們一直庇護着我,讓我結識了不少好人。母親,您常說我手巧,看來真是如此,大家喜歡吃我做的點心哩!”

“我去看哥哥啦!”

薛巧兒磕了三個頭後站起身,去往哥哥薛叢的墳茔。

……

“雲梢,你有家人嗎?”回去的路上,薛巧兒問道。

“打我記事起,我就沒有家人,我和一群人在武事管練武。”

武事館不同,它是培養侍衛暗衛打手殺手的。

培養一個好苗子,然後高價賣出去。

雲梢以十袋米作為交換賣到了武事館,她和一群同齡人天天打拳練武拼鬥。不少男孩女孩受不了強度生病受傷,後來就不知去向了。有人說治不好的被丢到了亂葬崗。

雲梢想活,她挺了下去。

她十歲的時候,武事館的館主對她說“阿珠,你的好日子來了”。她還在納悶的時候,一個好看的小公子把她帶走了。

這個小公子成了她的主子。

她發現,比她大不了幾歲的主子每日練武,身手很厲害,要變得這般厲害背後的付出必不可少。

她的主子便是俞沛霖。

她原來的名字叫阿珠,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個“珠”,反正是武事館館主取的,就是個代號。

俞沛霖給她取名“雲梢”,她說不出來,就覺得這名字像畫一樣,像詩一樣,比阿珠好聽的多。

她至今仍不知道俞沛霖當年為什麽選中她,她很好奇,但又不好開口問。她感激他選了她。

“雲梢,以後我便是你的家人。”薛巧兒為雲梢的遭遇動容。

“我也是你的家人。”

馬車內,兩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自此以後,雲梢和小竹一樣,都叫薛巧兒“薛姐姐”。

那邊,俞沛霖一行已經到了栖鳳山。俞沛霖因為坐着輪椅,上山頗有些艱難。在陳度和初五初六的合力幫助下,終于走過曲直不平的山徑小路,到了山頂。

俞沛霖腿不能行,陳度他們幫忙清理雜草落葉和灰塵土砺。

初五拿出薛巧兒準備的食盒,将紅豆糕、羊角米糕、流沙磁一一置放在墓碑前。

“父親,母親,兒子現在沒辦法跪拜你們。”

陳度和初五初六都已經退到一旁,此刻,只剩俞沛霖一人在這裏。

俞沛霖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沉默了,他靜靜看着墓碑,看不出情緒。

過了一陣,俞沛霖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這是給他父親母親的。他又将剩下的一飲而盡。

“明年,兒子定回來給你們磕三個結結實實的響頭。”

因為路面泥濘濕滑,下山更為艱難。俞沛霖不得不拿着一個棍子撐着,以增加阻力。

這一日到了俞沛霖他們回京的日子,初五初六因有任務在身,他們沒有一同出發。

雲梢眼尖地瞧見熙攘人群中有人賣冰糖葫蘆,她便跑過去買了四根。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雲梢知道陳度喜歡吃冰糖葫蘆。

“呶,給你。”

陳度接過雲梢遞過來的冰糖葫蘆。

雲梢手裏還剩三根,一根是她自己的,另兩根是給薛巧兒和俞沛霖的。

不過,她猜想俞沛霖是不會吃的。不吃也不要緊,給陳度吃便是了,反正他愛吃。

四人踏上了回京路。俞沛霖和薛巧兒坐在馬車內。陳度和雲梢坐在駕車位。

陳度駕着馬車,雲梢悠然自得地吃着冰糖葫蘆。

“陳度,等到了前面一個關口,我同你換一下,我來駕馬車。”

“不要緊,我來駕車便是。”陳度笑道。

車外,傳來鳥鳴山澗和泉水叮咚的聲音。

薛巧兒掀開轎簾,一股清新的草木之氣撲鼻而來。

俞沛霖也看向窗外。窗外怡人的光景在轎窗裏鋪展成流動的畫卷。

從俞沛霖的角度,能看到薛巧兒臉上恬靜的笑容。

薛巧兒發釵上的小珠子和蝴蝶墜,被清風吹得搖晃起來。

清風送來的,還有薛巧兒身上淡淡的香味。

俞沛霖收回視線。

車前響起陳度和雲梢的說話聲。

薛巧兒已經習慣,和俞沛霖乘坐馬車時的安靜氣氛。她用手輕輕撩起被風吹散的碎發。

突然,不尋常的響動乍起,打破了這份靜谧。

俞沛霖猛地坐起,察看外面的情況。

只見,嶙峋的山石和着泥土從山坡上滾了下來,小部分已經砸到了轎子上。

馬匹因受驚橫沖瞎跑,陳度勉力才控制住了馬匹。

“陳度,快走。”俞沛霖下令。

現在掉下來了還是一些不算大的山石,接着肯定會有更大的掉落,他們要快些離開這裏。

“是。”

雲梢也過來幫忙,她和陳度一起奮力駕馭住受了驚吓的馬匹。

山林之災,驚起萬千飛鳥。

在一片嘈雜的鳥鳴聲中,陳度大叫“不好”。

馬匹的速度終究沒跑過山石掉落的速度,一個巨大的石塊飛快地滾落下來。

陳度想驅車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巨石奔向轎子,猛擊轎身,陳度和雲梢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轎身側傾,沿着山坡滾落下去。

“主子。”

“薛姐姐。”

薛巧兒聽到陳度和雲梢的喊聲,只覺得眼前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她突然被一個懷抱緊緊擁住,在迅速的滾動墜落中,那個懷抱始終沒有松離。

令人不适的墜落終于停了,薛巧兒睜開眼睛,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挪開。

“俞将軍,俞将軍。”薛巧兒喚着俞沛霖,俞沛霖卻沒有反應,他已經昏迷過去。

薛巧兒趕緊查看俞沛霖的身上,俞沛霖左臂的衣服已經被血洇濕了。

薛巧兒爬出馬車,她四處看着,他們的包裹行李在墜落的過程中,掉得七零八散。

倏地,薛巧兒眼睛一亮,她看見俞沛霖的輪椅倒在山腳不遠處,忙過去将輪椅扶了起來。

她又去拾撿散落的包裹,看有什麽眼下能用的東西。

薛巧兒将釵環摘下,頭發高高束起,脫下鮮亮的衣裙,換上了一套素樸的衣衫。

這個時候,不能惹人眼。

薛巧兒将俞沛霖從馬車中拉了出來,使盡全力将他扶上輪椅,用溪水清洗一遍後,再用幹淨的白布将他手臂上的傷口牢牢包紮住。

得找個大夫看看,也不知道俞沛霖身上還有沒有受傷。

薛巧兒推着俞沛霖沿着溪水的下游走去。她篤定這樣走下去,肯定能找到有人居住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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