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新居落成貴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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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牛車哪來的?該不會是你們買的吧,二弟又賺錢了?」王氏這個挑事精總是不甘寂寞,一見到石厚福把牛車趕進家門,立刻跳出來質問牛車是怎麽來的。

石厚福和童歆巧兩個人都沒應聲,也不想理她。

不過別以為這樣王氏就會識相、主動離開,見石厚福夫妻倆不理她,她自動自發地找話題,目光一瞥,就瞧見後頭放着一筐她從未看過的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果子嗎?可以吃嗎?」王氏靠近來,從竹筐裏拿起一顆發芽的馬鈴薯好奇的問道,臉上的表情明顯帶着貪婪。

童歆巧心想,如果她現在回答說可以吃的話,那筐馬鈴薯大概會立刻被她分走一大半吧。

「那叫土豆,發了芽就會變成毒物,大嫂若不怕死,倒是可以吃。」童歆巧開口答道。

「弟妹,你別吓我!」王氏一聽,吓得立刻把手上的馬鈴薯丢回竹筐裏。半晌後,又覺得有些心不甘,便又出聲問道:「弟妹,你不是騙我的吧?」

「大嫂不信的話,大可拿幾顆回去煮來吃吃看。」童歆巧聳肩道,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搬了趟東西進屋再出來的石厚福剛巧聽見童歆巧這麽說,立即朝她出聲斥道:「媳婦,別胡說!今天集市就是有人吃了這東西,當場口吐白沬、差點就死了,你不是也親眼看到嗎,怎麽還叫大嫂吃?開玩笑也不能這麽說!」

聞言,王氏立刻往後退了幾步,再也不敢打那筐馬鈴薯的主意。

因為石厚福從不說謊,他會這麽說,便表示眼前這筐名為土豆的東西真的有毒,真的不能吃。

腦中的想法才這麽一閃而過,突然間,王氏便覺得剛剛拿起土豆的那只手好像癢了起來,她低頭看了一下那只手,當下再也忍不住,匆匆跑向有水的地方,努力洗手去了。

石厚福夫妻對看了一眼,聳了聳肩,繼續做自己的事。

随着春耕最忙碌的時期過去,天氣也變得晴朗,春風徐徐,童歆巧期待已久的新家也終于準備動工了。

首先是整地,土地上頭的雜草和過大的石礫得先清除幹淨,接着才能挖糞池、挖水道、打地基。

被他們請來幫忙建房子的工人大約分做兩批,一批是專業的工匠,專門替人築牆、建房子,另一批則是望山村的居民,憑着交情、趁着農閑時過來幫把手,混頓肉飯吃。

不過為避免有些锱铢必較的人會感到不公平,童歆巧還是讓石厚福給大家發工資,只不過工匠是專業的,工資肯定比來幫忙的村民高,這點得事先和大家說清楚。

其實村民有額外的工資可領已是萬分感謝,根本沒打算與工匠們比,所以發工資這件事反倒讓村民們起了感激之心,做起事來更用心、更賣力。

随着地基打好,建房用的材料也一一送到建地,人們才發現石家老二要建的可不是一間普通房子,而是一間大房子,而且用料也不便宜。瞧那青瓦、紅磚,瞧那屋梁、木柱,不管哪樣都貴得可以,這可是要花好大一筆錢的……

石家老二果然發財了!有不少人暗自心想着,心裏是又羨慕又嫉妒。

可那有什麽辦法呢,誰讓當初只有石二跛有如此勇氣,能不畏流言,頂着所有人的嘲笑與譏诮,迎娶童家那個帶着拖油瓶的棄婦童二丫,換做他們,誰有那個勇氣啊。

所以說,這事正是應驗了那句傻人有傻福,畢竟有誰能想得到,石厚福竟靠着無人瞧得起的棄婦富家呢?看來上天注定的事果真是羨慕、嫉妒不來的。

然而不管村裏的人對石厚福一家有什麽想法,是羨慕、嫉妒還是暗恨,在南山坡前,石厚福的新家依舊如火如荼地在興建着,幾乎是一天一個樣的變化。

而前去幫忙的村民發現,從鎮上請來的工匠們不知為何似乎都有些着了魔,恨不得下一刻就能把房子建好般的拼命。

這讓前來幫忙打下手的村民們都苦惱得很,如果他們沒領工資的話,或許還不會随那些工匠們發瘋,偏偏他們每天都有領錢,無奈之下,也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氣來配合那些工匠們,要不然惹了工匠是小事,丢了這份意外得來、有得吃又有得拿的活才是大事。

也因此,原本預計要花上二十幾天才能建好的房子,竟提早了五天完工。

房子完工後,工匠們個個都很激動,因為這間房子可以說是他們開始替人建房築牆起從未見過的傑作,只有他們才知道,這間房子內外有許多他們連聽也沒聽過、見也沒見過的奇思妙想,而且全都是妙招。

所以他們才會這麽迫不及待地想将房子建好,想趕緊看到成果,試試看那些奇思妙想的成效是否與他們想像的一樣。

如果真如他們所想的一樣,那以後他們的工匠團隊就有了新賣點,生意肯定會接不完。當然,他們會事先征詢過石東家,得到他允許才會使用這些工技。

石厚福從來都不是一個小氣之人,在得知工匠們的請求後,當晚便詢問那些奇思妙想的真正主人——也就是他的媳婦。

得到媳婦的首肯之後,石厚福隔日就将這個好消息告訴那批工匠團隊的工頭老大,得到一連串的謝意外,還得到一份千金難買的長存友誼。

石厚福的房子建好後,引來望山村村民好長一段時間的贊嘆,只因為這屋子建得實在是太堅固漂亮了,在望山村裏絕對是頭一份。

除此之外,青瓦紅磚的大房子傍着小河,伫立在滿山遍野的野花山坡前,景色實在是太美好,讓人看一次是贊嘆一次。

不過最讓人嘆為觀止的,還是屋子裏那些從未見過的奇怪設計一一例如,茅房可以建在屋子裏,而且還不臭。

例如,利用奇怪的水車就能将河水送到高處的集水槽,家裏用水就不需要特地到井邊或河邊打水等等。

總而言之,有幸進到屋裏參觀的人都覺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場夢,不論怎麽回想,總覺得不真實。

然而童歆巧才不管其他人是怎麽想的,反正她很喜歡她的新家。

穿越到古代最讓她不适應的不是別的,就是衛浴和衛生這兩大問題。

所以從打算要建自個兒的房子開始,她就一直在思考如何讓茅房和浴室使用起來能與現代生活差不多,因此在過年那段期間,她将自己的想法和所知沖水馬桶和水車的原理跟石厚福說。

兩人集思廣益了一整個年節,之後又找了幾個工匠來做測試,終于有了成果。

雖然成果有些兩光,與她想像的相差極大,但有總比沒有好,能有現在這樣的成果她已經很知足了。

然而在他們搬入新居、宴客時,還意外的讓他們識得了知府大人的千金,讓她得了一個靠山,她能不知足嗎?

這件事說來也是無心插柳。

喬遷那日,陳記東家陳英傑在百忙中親自前來送禮,與之同行的還有兩個漂亮的小姑娘,一個是他的千金,一個則是陳家小姐的好友。

兩個小姑娘和其他人一樣,對她新家中的茅廁和澡房特別感興趣,不僅頻頻發問,還動手試了一次又一次,玩得不亦樂乎的,後來要離開時還發誓說一定要再來玩,對她左一句童姊姊,右一句童姊姊,讨好的叫個不停。

兩個小姑娘依序上了馬車後,陳英傑上前與她話別時,這才偷偷地告訴她,那位姓張的小姑娘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小姐。

這話讓好事、一直想辦法靠近要偷聽他們講話的王氏聽了個正着。

因此沒過多久,整個望山村的人都知道了石家老二還認識知府大人,知府大人的千金甚至特地為他們喬遷前來賀喜之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拜這個美麗的誤會所賜,他們夫妻倆一直擔心的童家人并沒有前來鬧事。

不過有不少村民在經過童家時,曾聽見從屋內傳出來的吵鬧對罵聲,內容大同小異,只有一個重點,便是在互相指責當初是誰把童二丫趕走、逼走,又是誰貪聘金賣女,還有誰蠢得跟豬一樣,簽下那什麽切結書的,不然他們現在也發財了,也能住在大房子……等等。

童歆巧聽聞此事只是冷笑了一下,她對童家那些人根本沒有任何感覺,只要他們別來惹她,他們想怎麽罵、怎麽吵、怎麽鬧都與她無關。如果他們當真還不死心,哪天再跑到她面前鬧出什麽麽峨子的話,那就別怪她心狼手辣。

她在不久之前突然想到一個能把美麗的誤會變成事實的方法,那就是靠馬鈴薯!

既然馬鈴薯還沒在這個世界廣為人知,便表示也沒有人會知道它驚人的産量,在這個缺乏糧食的古代,知府大人若是得知此事,并将這個驚人發現上報朝廷的話,那可是天大的功勞,她就不信他們夫妻倆這樣還不能在知府大人面前露臉,讓知府大人記住他們!

所以童歆巧現在的心情完全就是有恃無恐,好像沒什麽事值得她搛憂害怕的。

雖然石家兄弟早已經分了家,但石厚福一家住新房,就沒道理還讓老父母住在舊家,即便當初分家時家財是分成三份,老父母也持有一份,并且依照習俗,父母跟随長子同住,由長子來養老。

然而在二房比大房還富有的情況下,二房若沒有什麽表示的話,肯定會被戳脊梁骨的,所以房子建好時,石厚福夫妻倆便開口請了石寬、石楊氏與他們一起搬到新家住,不過這項提議卻被石寬拒絕了。

石寬老早就看出自家老伴的蠢蠢欲動,更看出大兒子夫妻倆算計的神情,知道他們夫妻倆一旦随着二兒子搬到新家住,大兒子一家人肯定也會想辦法厚着臉皮跟過去住。他不想給二兒子夫妻倆添麻煩,因此只能拒絕他們倆的好意與孝心。

為此,石楊氏和老伴大吵了一架,還放話說,老頑固不去住,她自己過去和二兒子他們一起住。

石寬聽了仍不為所動,反正只要他還住在老宅,大兒子一家子就不可能丢下他,也跟着自家老伴一起住到二兒子家去,至于老伴高興住哪就住哪,他完全沒有意見。

石楊氏則是氣得不行,偏偏又拿石寬沒辦法,因為她不可能獨自搬到二兒子家住,夫妻不住在一起像什麽?她可丢不起這個臉!

王氏得知婆婆的心事後,立刻幫婆婆出主意。她說:「娘,其實你可以用幫弟妹補身子的理由住到二弟家啊。」

「補什麽身子?二媳婦又沒生病。」石楊氏說。

「她嫁給二弟都快要滿一年了,肚子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那不是病嗎?」

「別亂說話!」石楊氏斥道:「二媳婦的身子早在她嫁進咱們家之前,咱們就已經知道她受過損,需要花時間慢慢調養,孩子的事急不得也得看天意。當初都接受了,現在就不許再拿這事找碴,聽見沒有?」

王氏迅速搖頭,說:「娘,你誤會了,我不是在找弟妹的碴,而是在說你可以用這個理由搬去二弟的新家住。這樣外面的人知道了,也只會說你是心疼二媳婦的好婆婆,哪裏會在你和爹分開來住這件事上說三道四。」

石楊氏一聽,雙眼登時一亮,認真地想了想大媳婦說的話,越想越覺得這真的是個好辦法,不過還是有一個問題……

石楊氏猶豫道:「如果我真用這理由搬去老二家住的話,這樣老二和二媳婦會不會覺得我是在給他們壓力,催他們趕快生孩子?我可沒這個意思。」

「娘,我說句真心話,為了二弟着想,你還真該有這個意思才對。」王氏道:「你想想,以二弟現在所擁有的家業,沒有一個兒子來繼承怎麽行呢?雖然說二弟說弟妹若無法再生孩子,他會讓囡囡那丫頭招贅,留在身邊替他養老,但現在可不是養老的問題,還有家産繼承的問題。

「說穿了,囡囡那丫頭身上沒有一絲咱們石家的血脈,即便改姓石,又招贅留在咱們石家,那也不是真正的石家人。難道二弟辛苦了一輩子的所得,最後全要便宜給外人嗎?

「還是說,他們願意讓小柱過繼到二房名下去當他們的兒子?雖然我也舍不得兒子,但為了石家,我還是願意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王氏說着露出一臉委曲求全又深明大義的樣子。

石楊氏不是第一天認識她這個大媳婦,自然不會被她誇張的表演所迷惑,但心底卻深思起大媳婦剛才所說的話。

囡囡那丫頭的确是乖巧又聰明伶俐、讨人喜歡,二兒子也完全将她視若己出地在疼愛,但囡囡不是二兒子的種也是個不争的事實,以後二兒子的一切都留給她,這樣真的好嗎?

再說了,若先把囡囡身上沒有石家血脈這件事放到一邊,從囡囡身上所流的血脈來看,一個童家、一個李家,兩家都不是什麽好相與的東西,如果以後那兩家人打着血緣關系來占二房的好處,想争奪二房的財産的話,他們石家要拿什麽跟那兩家人争?

不行,這事關系太大了,她得找老二好好的談一談才行!

「老大媳婦,小柱呢,怎麽今天一整天都沒看到那孩子?」石楊氏問。

「在外頭和他的小夥伴玩,娘找小柱有事?」一聽見這話,王氏的雙眼不禁都亮了起來。

「你叫小柱去一趟他二叔家,叫他二叔有空過來一趟,說我找他。」石楊氏說。

「好,媳婦這就去找那臭小子,讓他現在就去他二叔家叫人。」王氏迅速點頭道,迫不及待的起身而去。

傍晚,石厚福在外面忙了一天,一回到家就聽見石楊氏找他的事,他只好對妻女道了一聲歉,又匆匆地趕到老宅。

石寬看見二兒子在晚飯時間出現感到很驚訝,心想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畢竟若不是有急事,很少有人會選擇這時間上門的。

他放下手中的碗筷,皺起眉頭,出聲問道:「厚福,你怎麽來了?發生了什麽事?」

石厚福一聽見娘親有事找他,當下便匆匆趕來,并沒有注意到自己來得這麽不湊巧,正好撞上大家吃飯的時間,故而顯得有些尴尬與不好意思。

「沒事,我今天有事到鎮上去了一趟,剛回到家就聽見娘有事找我,就立刻趕過來了,這才沒注意到時間。」

他趕緊搖頭道:「爹娘,你們先吃飯,吃飽了再說。我到外頭去等。」

「剛回家就趕過來?那你應該還沒吃飯吧?坐下來一起吃,到外頭等什麽。」石寬沉聲道,不喜歡他的見外。

王氏聞言後,迅速沉下臉,那表情明顯到要讓石厚福想不注意都難。

石厚福對父親搖頭說:「不用了,爹。歆巧和囡囡還在家裏等我回去吃飯呢,我一會兒回去再吃。」

石寬又怎會沒注意到大媳婦那張臭臉,生氣的朝她命令道:「老大媳婦,你還坐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去拿副碗筷過來給你二弟用?」

「爹,二弟不是說了不用,說要回家跟弟妹她們吃嗎?況且,媳婦煮的分量都是固定的,就夠咱們一家人吃……」

「你給我閉嘴!」石寬氣得用力拍桌子,「不過是一頓飯而已,你都舍不得讓厚福吃嗎?也不想想厚福每個月孝敬我和你娘的東西有多少進到你們嘴巴裏去!還不快點去拿碗筷過來,難道要讓你婆婆去拿嗎?」

「爹,真的不用了。」石厚福一點也不想因為此事而鬧得大家不快。

「我讓你坐下來吃就坐下來吃。」石寬大聲道:「你和二媳婦每個月額外拿過來孝敬我和你娘的東西,夠你天天都到這裏來吃晚飯也沒人敢說話。」說罷,他瞪向大兒子。

「二弟,你就聽爹的話,坐下來吃吧。」石老大表情不太自然的開口道:「你大嫂剛剛只是在說玩笑話,你別在意。」

既然家裏能作主的兩個男人都這麽說了,碗筷也拿來了,石厚福也只好勉為其難地坐下來陪爹娘吃飯,直到爹娘吃飽之後,三人才改到爹娘房裏去說話。

三人坐下後,石寬點了菸,舒舒服服的抽了一口之後,便直截了當的朝自家老伴問道:「你叫厚福過來做什麽?」

「你今天去鎮上做什麽?」石楊氏沒有回答他,反到好奇地問起兒子。

石厚福略微猶豫了一下,但想了一下又覺得這事瞞不住人,便老實回答道:「我去了趟牙行,打算買兩個下人。」

「什麽!買下人?」石楊氏有些震驚。

石厚福對爹娘解釋道:「我和歆巧平日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要忙田地的事,她要忙着做衣服的事,家裏又有這麽多家務要做,兩個人根本忙不過來,所以我才想買兩個下人回家幫忙做家務,也能幫忙照顧囡囡,在歆巧忙得不可開交時更能幫把手。

「另外也考虎到,如果我們夫妻倆都有事外出的話,家裏便需要有個人能幫忙看家,這才決定要買下人。」

「你那房子建得那麽大、那麽好,的确該這麽做。」石寬認同地點頭道。

雖然理由充足,但石楊氏心裏卻有些不舒服,忍不住酸溜溜地道:「娘長到這年紀還不知道家裏有下人服侍是什麽感覺呢。」

聞言,石厚福身子一僵,半晌後才猶豫地開口道:「要不,我也替娘買個下人,讓她住在這裏,專門服侍爹和娘。」

「買什麽買,咱們家又不缺人手,買回來只是多張嘴巴吃飯而己,你是糧多還是錢多?」石寬一聽,立刻不悅地瞪了老伴一眼。

石楊氏撇了撇唇,一副很想和自家老頭子翻臉、吵架的表情。

石厚福見狀,趕緊說:「爹,下人每個月要吃的糧食和月銀都由我來負責,不需要爹和娘費心。」

「你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石寬瞪眼道:「我說不需要就不需要,這事別再提了。」他不由分說的拍板定案。

石厚福看向娘親,臉上露出一個無能為力的無奈表情。

「好了,該說正事了。」石寬言歸正傳,轉頭看向自家老伴,問道:「你叫厚福來,到底有什麽事?有事就快點說,說完讓厚福早點回去,他家裏的媳婦和孩子還在等他回去呢。」

石楊氏撇了撇唇,又吸了一口氣,這才換上認真的表情開口道:「厚福,你和二媳婦打算什麽時候生孩子?成親都快一年了,二媳婦的身子也應該養得差不多了吧?該為生孩子的事情做打算了。」

聽見這話,石厚福不由得愣了一下,沒想到娘親會突然又提起這事。

「娘,孩子的事咱們之前不是談過了嗎?不強求、順其自然,如果真的沒有的話,我們也還有囡……」他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囡囡不行!」石楊氏斬釘截鐵地道。

石厚福一臉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娘,你說什麽?」

「囡囡不行。」石楊氏再次說道。她看着二兒子,語重心長地道:「之前是娘考虎不周,想得不夠深遠,這才會同意照你的想法,但後來娘又認真地想了想,怎麽想都覺得囡囡不行。」

「為什麽不行?」石厚福蹙眉問道。

「因為她身上流着童家的血跟李家的血,就是沒有咱們石家的血!」石楊氏直視二兒子的雙眼,義正詞嚴的答道。

一旁的石寬聞言也嚴肅了起來,眉頭輕皺,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坐正起來。

「我把她當親生女兒。」石厚福說。

「只是當而已,那并不能改變她不是你親生的事實。」石楊氏說:「傳宗接代傳的是什麽?是血緣、是祖産家産。那丫頭可以幫你傳什麽?血緣不行。祖産、家産若真傳給她,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能守得住嗎?

「以童家那些人的性子,還有那個李家,他們會放過這種發財的機會,不來瓜分你辛苦一輩的成果?那些人可都是那丫頭真正的親人,不是咱們這種沒血緣關系的人可以管得着的。」

一旁的石寬雖沒有開口說話,但在石楊氏說話睜,不時的輕點着頭。

「有我在的一天,那兩家人休想動歆巧和囡囡一下。」石厚福冷聲道,神情冷得吓人。

但石楊氏根本不怕他,直接道:「我說的正是等你不在的時候,你在的時候,家産自然掌握在你手上,娘有什麽好擔心的?可是每個人都會老、會死,等你不在時……」

石厚福果斷地接話,斬釘截鐵地說:「等我不在時,自然有囡囡的夫婿在,有囡囡的兒子在,他們自會代替我守護囡囡和囡囡她娘,根本不需要擔心這種事。」

他倏然站起身來,铿锵有力的發誓,「娘,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叫我過來的,那我向你保證,你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因為我絕對不會讓它發生!」

說到這,語句一頓,半晌後他才又說:「如果娘沒其他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天已經黑了,家裏只有歆巧和囡囡母女倆在,我不放心。爹,我走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留下呆滞的石楊氏,和一臉若有所思的石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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