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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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上次的事情,冉雪笑總是覺得慕池音和她之間的關系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雖然慕池音還是那樣關心她,還是那樣對着她笑,可是,她卻覺得他們的距離反而遠了。後來她還去找了顏陌冽好幾次,可是無論她讓水靈玉怎樣發光,都見不到顏陌冽的身影。

走在回毓清峰的路上,冉雪笑有些垂頭喪氣。每一次她受傷之後都會有事情發生可偏偏她自己還不知道。到了最後沒有人和她說過一字半句每次都是她自己在頭痛。這一次,也是如此。一想到慕池音最近的行為舉止,冉雪笑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唉聲嘆氣的莫不是有什麽心事?”桑溪婼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這樣妖媚的聲音冉雪笑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念了個訣使碧宸劍停于腰間才回過身來看着桑溪婼。幾次的接觸她能感覺到桑溪婼對她并無敵意,但是桑溪婼畢竟是魔界的人,她不可能沒有戒備之心。

“無需對我如此防備,若是我要對你下手你根本就不可能有喚劍的機會。”

冉雪笑想了想收起了碧宸劍,“你來做什麽?”

桑溪婼笑的更加嬌媚,走向了冉雪笑,“我來給你講個故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看着桑溪婼嬌媚的笑容,冉雪笑卻覺得那樣的笑容中竟有些許苦澀的味道,或許是有些心疼她的這副模樣,冉雪笑回答道,“有興趣。”

“那要從好久之前講起了,久到連我都快忘了…”桑溪婼仍然帶着笑容可是聲音中卻帶着凄涼。

幾百年前,桑溪婼還在魔界之中修煉,雖然日日修煉但可能還是比較愚笨根本就沒有多少的進展。當有一日她被妖界的一個小妖欺負後,心中不甘就與那個小妖鬥起法來但是終究不敵竟然被他給扔下了山崖。

本來鬥法之後修為損耗嚴重,再加上那山崖很高,摔下來之後她竟然法力全失容貌又被山崖處的尖銳山石所傷,她自己都能想到自己有多麽的狼狽不堪。她在山崖下走了七八天才走了出來。這七八天她靠着的只有露水與野果充饑,若不是她意志力堅強她也不可能活着走出來。

看着前面似乎有一個小茶寮,桑溪婼趕緊走了過去,她此時只想吃些東西來恢複虛弱至極的身體。但是當她走了過去,茶寮中的人都帶着厭惡的表情看着她,她向老板要一些吃的的時候,老板反而将她推倒在地,口中還說着,“哪裏來的叫花子,這個樣子也不怕吓人,還不快滾!”

桑溪婼知道此時的自己肯定很吓人,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了法術就和普通的凡人一樣,她若是再不吃些東西自己怕是真的活不了了。她一轉頭就看見一桌人剛剛離開,桌子上還剩着些吃剩的食物,她趕緊走了過去拿起桌上的食物大口吃了起來。可是當茶寮老板發現她正在吃那些食物的時候立馬喊了起來,“居然敢偷東西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茶寮老板馬上過來搶桑溪婼手中的食物,但是桑溪婼攥的特別緊。茶寮老板本就是個粗壯的漢子被桑溪婼激怒了就開始對着她拳打腳踢。或許是一個人打她還不解恨,茶寮老板又把小二叫過來一起打桑溪婼。幾個人特別的用力,桑溪婼只覺得身上痛的要死,但是她卻不能松手,因為她知道她手中握着的是她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

她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感覺了,連痛的感覺都沒有了。但是身邊的人似乎也停止對她的毆打了,她只聽見一個好聽的男聲在說話,“不過是個女孩子你們這樣太過分了吧。”連看都未看清桑溪婼就昏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在一件很漂亮的房間當中,整間房間很明亮,亮的有些讓她睜不開眼。覺得臉上有些不舒服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現都被綁上了紗布,整張臉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她剛想把這些讓她難受的紗布取下來,就聽見有個聲音說道,“別碰,否則你的臉很長時間都好不了了。”

順着聲音看過去,她看見的是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端着藥向自己走來。因為是逆着光所以看不清那人的臉,只是聲音聽起來很好聽,桑溪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聲音也放下了本來要拿掉紗布的手。

等到那個人走近,桑溪婼才看清那個人的容貌,那張臉就如畫一般,臉如雕刻一般,眼神迷人,鼻梁高挺,整張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讓桑溪婼看得入了迷。

那人輕起唇說道,“你身體虛弱,喝了藥能好一些。”說着向前去拿藥,黑發垂下肩頭,白衣黑發更顯眼前之人的不凡之氣。桑溪婼看着那人小心的吹着藥再遞到自己嘴邊,桑溪婼沒有之前那樣的防備乖乖的喝了。

那些天以來,他一直細心的照顧着她,就算她不說話,他也會在旁邊說一些話來讓氛圍不必那麽沉悶。看着桑溪婼躺下他就去為她掖了掖被角卻被桑溪婼拉住了手,“你…你叫什麽名字?”這是桑溪婼第一次和他說話。他還是那樣溫柔的笑着說道,“我叫辭煜。”

辭煜、辭煜…桑溪婼那一晚都在默默念着這個名字。

等她身體好了很多之後就經常下床走走,雖然她很想出房間,但是辭煜和她說過自己的臉不能受風所以只好呆在房間裏了。辭煜怕她悶得慌時常帶些小東西來給她解悶,自己也會陪着她說些話,桑溪婼偶爾還會接上兩句。

終于到了拆紗布的日子,桑溪婼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臉能不能好。等到辭煜的聲音說道,“好了。”她也沒有睜開眼睛。等到心情平複一些之後,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愣住了。現在的容貌和之前的容貌雖然沒有多少的變化,但是皮膚看着比之前更白嫩光滑,眼睛也比之前看着有神,整張臉看上去與之前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摸着自己的臉。

“之前或許是吃的不好吧,所以容貌沒有如今的突出,不過你要相信這才是你本來的樣子。”辭煜還是那樣的好聽的聲音對着桑溪婼說道。

桑溪婼看着鏡中的自己,又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辭煜,眼睛有些濕潤低下頭說道,“謝謝你。”

辭煜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這些天來桑溪婼的身體已經康複了,她看着辭煜還是那樣盡心的照顧自己,心裏感覺很溫暖。但是她心裏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最終她還是決定要和辭煜說。晚上吃飯的時候,辭煜特意準備了銀耳蓮子粥,“聽說銀耳滋潤皮膚最好,正好對你的臉好,你要多吃一些。”看着眼前的粥,桑溪婼說道,“辭煜,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辭煜停下手頭的動作,還是那樣溫柔的看着桑溪婼。

“我…我其實…”看着辭煜的臉桑溪婼說不出來話之後把頭別過去,“其實我不是人,我是魔。”這幾日她也能看的出來其實辭煜也不是什麽凡夫俗子,看他那樣的氣度定是仙界的人,而她是魔界的人,他既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救了自己還說的過去,而她如果一直隐瞞對他來說就是惡意欺騙了,“你如果現在想殺我,我也不怪你。”她說完這幾句話後更是不敢去看辭煜。

正當她心裏忐忑辭煜卻反而笑了出來,“我知道。”

桑溪婼看向辭煜,辭煜繼續說下去,“那日我救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魔了,雖然法力盡失卻也看的出來。”

“那…那你為什麽要救我?”

辭煜依然帶着笑容,“你是魔又如何?我想你并無害人之心吧,更何況你性命垂危我怎麽能看你死去呢?”

“你就不怕我是個殺人成性的大魔頭?”桑溪婼問道。

辭煜只是笑着沒有說話。桑溪婼自己也明白了那個時候自己有多麽的狼狽不堪,如果是沒有一點血性的大魔頭又怎麽會把自己搞到那個地步?

“快喝粥吧,都快涼了。”看着辭煜的臉,桑溪婼将眼前那碗粥喝的一滴不剩。

自那之後,桑溪婼才開始向辭煜說自己的事情。辭煜聽過之後便開始指導桑溪婼修煉,他教給她很多法術,桑溪婼的法術修為提高的也很快。兩個人就這樣一起生活着,桑溪婼也由之前的沉默變的開朗了許多,和辭煜聊天的時候也不是再由辭煜一個人說話了。可是開心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的。有一天桑溪婼醒過來時發現床邊放着一封信,拆開一看才發現是辭煜所寫。

溪婼:

這些日子以來我想你應該恢複的很不錯了,而你的修為法術也已經精進,我想以後你一定能夠好好的保護自己不再被欺負了。既然如此,你我之間也應該分開了。上天給了我們一段緣也會給我們這段緣的時間,我想我們之間緣已盡了。如果我們再有相見之時那麽我們的緣也會重新開始,讓我們等待新的緣吧。

辭煜

冉雪笑看見桑溪婼講到這裏神情之中滿是落寞,問道,“那後來你們見面了嗎?”

桑溪婼的神情看不出多大的變化,“見了。”

“那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變了很多,多到我都不認識他了。我有時都會懷疑站在我眼前的人是不是當初救我的那個人。”桑溪婼自嘲的笑了笑。

冉雪笑又問道,“那…他現在在哪裏?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仙界之中有這樣的人呢?”

“因為他不是仙啊。”桑溪婼看着冉雪笑說道,“他是神。”

冉雪笑有些不能相信,她不能相信的是桑溪婼竟然愛上的是神。

“我當時知道的時候也是不敢相信。當我等到上天重新給我與他的緣時卻早已面目全非。”桑溪婼看向冉雪笑,“你知道我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嗎?”還沒有等冉雪笑開口她又說道,“我最後悔的是我從未問過他的心意。再見到他的時候,我們還是會聊天,可是卻變成了我一直再說而他卻不再開口了,我一直在猜測着他的心意,而我卻不敢開口問他。我們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處,我總以為這樣陪在他身邊也很好,但是到最後,等到他不在了,我卻發現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是什麽位置。他是不是喜歡過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的心意我還是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連想陪他一起同去的資格都沒有,這就是我最後悔的,當初我害怕我所問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不敢開口,但是現在想來那樣又有什麽關系?最起碼我知道了,不會像現在一樣永遠都得不到答案。”

此時的桑溪婼臉上的神情皆是哀傷,和往日的她不一樣。這樣的她或許才是真實的她吧,冉雪笑這樣想着,擡手拍了拍桑溪婼的肩安慰着她。

桑溪婼輕輕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她是在回憶還是在難過。等到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向冉雪笑問道,“你和我一樣都在失去着得到答案的機會,你難道以後不會後悔?”

冉雪笑沒有想到桑溪婼會這樣問她下意識的躲開桑溪婼看向自己的眼神,桑溪婼也沒有說話似乎在等着她開口,良久冉雪笑才開口道,“我不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後悔,況且我和你不一樣。”

“是啊,你和我不一樣,最起碼你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即使有一天分開了還有那麽多的回憶…你們永遠忘不掉彼此的…而他…還會記得我嗎?”桑溪婼擡頭仰望着天空問着那個已經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你知道嗎?你比我幸福。”桑溪婼對着冉雪笑說道,而冉雪笑則是垂了垂頭,桑溪婼沒有把剩下的半句話說出來,那半句話是,最起碼他對你有情。

再回到寒芫殿時天已經黑了,寒芫殿的門關着,燭光透過窗紙灑在地面上讓人感覺很柔和,而窗上也有一個影子。看着打坐的那個影子,冉雪笑百感交集,聽過桑溪婼的故事,冉雪笑似乎有些感同身受。她對慕池音的感情是不可能公開的,她也是這樣想着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好,可是如果真的有一天慕池音會不在了她會不會後悔沒有将這一份感情說出來?桑溪婼最起碼還可以說出自己的心意還可以去問那個人,而她似乎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這份心意怕是連他們的師徒之情都會毀了。冉雪笑緩緩擡起手去撫摸窗上的影子,可是還未停留就已經把手放下了。站在窗前良久終究還是離開了。

而寒芫殿內的慕池音在冉雪笑來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而他沒有讓冉雪笑進來。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慕池音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對冉雪笑有了其他的感情。而這樣的感情讓慕池音不敢承認,他們是師徒,這樣的感情根本不可能被天地所接受。所以,他要斷了自己的那份情,這段時間他對冉雪笑還是那樣的關心,但是卻帶着疏離,這樣的疏離也是在告誡他自己,他們只能是師徒,也只能有師徒之情。或許這樣才是對他們兩個最好。

只可惜,情已起,如何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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