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繼任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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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繼任大典

“咣——”

辰初,伴随着一陣陣厚重的磐鐘聲,宮門的袅袅炊煙蜿蜒盤旋,枯坐了一夜的蘇晚星也似是被驚醒,機械的将一身淡藍色的勁裝穿在了同色的廣袖裙內。

描眉、撲粉、上唇脂,銅鏡中的女孩蒼白的臉頰終于有了些許的血色,眉宇間多了幾分冷冽與堅定。

“蘇姑娘,徵公子派我來接你去往密道。”金枝輕輕的敲了敲蘇晚星的房門,等待着她的回話。

蘇晚星并未接話,只是将盒中保存很好的鈴铛發帶拿出慢慢纏繞在了左手手腕上,系了個死扣。

“走吧,金枝。”

來往的下人皆是步履匆匆,核對着繼任大典的諸多事宜,但仔細看可以看出他們皆是步履穩健,腳步似實非虛的練武之人,看來沒有武功的婦孺已經被轉移到了密道之中。

密道掩藏在前後山交界之處的竹林後方,淩冽的春風呼嘯而過,竹葉唰唰作響,宮遠徵就在竹林入口等着蘇晚星。

宮遠徵遠遠的就看見蘇晚星随金枝往竹林方向走來,往前迎了迎将懷中早已準備好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牽着她的手往密道走去,同時帶着囑咐說道:“晚星,今日的繼任大典很危險,你與金枝待在密道中,她會護你周全。”

蘇晚星明白,宮遠徵和宮尚角還是沒有打消她是無鋒的念頭,但是又因為查探過她的內力确實很低,沒有威脅,所以讓金枝以保護之名看着她,不讓她有妄動之舉。

如果蘇晚星是無鋒之人,以金枝的武功自然可以制住她,而且蘇晚星與宮門中其她尋常婦孺不在同一個密道,沒有後顧之憂這樣也能更好的除掉這個隐患;如果蘇晚星不是無鋒中人,密道與金枝都會護她安全。

—–

巳時——

新娘已經乘坐着花舫抵達了舊塵山谷,宮遠徵聽着遠方傳來的磐鐘聲,他知道,蘇晚星亦知道——時間到了。

臨走前,宮遠徵還是沒忍不住将蘇晚星抱在了懷中,下巴輕輕摩挲着她的鬓發,“在密道乖乖等我,一切結束之後我會來接你的好嗎?”

蘇晚星貪戀着這最後的溫暖,收緊了在他腰間的手臂,将臉頰深埋在宮遠徵的胸膛,“好啊,我會……等你的。”

“徵公子,該走了。”一旁的侍從望着東升的太陽,估摸着時間提醒宮遠徵。

今日一別,生死不論。

看着宮遠徵一步三回頭,蘇晚星揮了揮手表明自己要進密道了,而宮遠徵看到蘇晚星揮起手腕上的藍色發帶,臉上稍稍散去了往日的陰霾與沉重,露出了少年般輕松快意的笑容,也揮了揮手轉頭向前山走去,手腕上銀環蛇木墜的銀鈴聲與蘇晚星發帶上的銀鈴聲遙相呼應。

之後,二人背向而行,再未回頭。

—–

進入密道後蘇晚星聽着金枝介紹密道的相關信息:“蘇姑娘,密道之中已存放了足夠的食物與水,您且安心的在這裏呆着,待到繼任大典結束之後會有人來接咱們的。”

“哐——”

随着密道大門緩緩下落,蘇晚星悄然走向正在收拾床鋪的金枝,伴随燭火的跳動,金枝似乎也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警惕的回頭擋住了蘇晚星的手刀,同時身體回旋想要制住蘇晚星。

蘇晚星一個側身躲避,抓住金枝的手臂回身到金枝身後,手腕微動帶着一絲巧勁将金枝擊昏了過去。慢慢扶住金枝下滑的身體,蘇晚星将她放在鋪好的床鋪之上,脫下身上的廣袖裙和大氅蓋在了她的身上,露出了藍色的勁裝。

趁着密道大門距離地面還有些許距離,一個滑鏟離開了密道。同時周身的內力氣流正在層層暴漲,當初的內力不足只是蘇晚星運用禁忌功法将內力壓縮出來的假象,如今時間到了也不用再進行掩蓋了。

蘇晚星看着天空的太陽辨了辨方向,随即向着其中一個方向快速掠去。四方之魍的戰力都很強,蘇晚星能做到的就只是攔住悲旭。

而預示着繼任大典開始的號角已經吹響,快一些,再快一些。

—–

此時的宮門處處暗藏着殺機。

執刃殿前的廣場上,一排排侍衛整裝而立,號聲傳遍整個宮門乃至舊塵山谷。宮子羽穿着執刃服,已經完成了執刃大印的交接,開始選娶新娘,異變也在此刻發生。

角宮院落欄杆上,寒衣客單腳蹲立,保持着一個極難的平衡姿勢。他身挂佛珠,一身洗舊的悲憫之氣地看着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到來的宮遠徵。

雪宮中待客的石臺與茶具已被萬俟哀的飛鐮砸個粉碎,看着空無一人的庭院,萬俟哀嘿嘿笑了兩聲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一般搖晃着手中的飛鐮往月宮方向走去。

而四方之魍的悲旭也已經來到了花宮刀冢的入口,在他身後,地上已經倒下四五具侍衛的屍體。他的一頭亂發在風裏飛舞,像一團毒蛇。

悲旭閑庭信步的往刀冢深處走去,面對前來阻攔的侍衛,眼睛都未眨過一下,如蝗蟲過境般将他們的性命一一收割。

終于,他抵達了終點,那是一棵粗壯的樹樁,還帶有生機的樹根與藤蔓層層纏繞組成了一個類似鳥窩一樣的保護巢,一個佛龛正放置在其中。

悲旭用手中的劍将纏繞的樹根和藤蔓砍斷,觸摸到佛龛的一瞬間他摒住了呼吸,結果卻發現應在佛龛內部的無量流火圖紙已經空無一物。

身後卻傳來一絲嘲笑意味的話語:“鏡花水月,徒勞之物。”悲旭回頭,看到拖着一把長刀的花公子出現在他身後,威風凜凜。二人話不投機,說了沒幾句就開始打了起來。

悲旭出劍進擊,花公子舉起刀格擋迎接悲旭的攻擊,兩人一路打出去,打到七座雕塑所在之處。悲旭越戰越勇,花公子節節敗退,一個交手,手中的刀竟被對方的劍砍斷。

伴随着戰鬥的結束,花宮中的七尊雕塑和七把刀均已破損斷裂。而悲旭的劍卻只是輕飄飄落在花公子的手臂上,像是貓捉老鼠并未取其性命,只是在逗着玩鬧一般:“你已經沒有刀了,接下來當是如何呢?”

悲旭的劍鋒即将落下,卻被一把橫刀架住,花長老現身擋在了花公子的身前,但悲旭沒把花長老放在眼裏,全力攻擊,連刺數劍,最後破如長虹般的劍勢已經沖着花長老的心髒擊去。

就在此等危急時刻,一把軟劍從空中射出,将悲旭的劍打歪了幾寸,花長老雖然仍被刺中腹部,但也因此沒有受到生命威脅。

悲旭見竟然能有人擋住他的劍勢,不免有了幾分興趣,挑了挑眉,看向插在地板中間的軟劍,而花長老與花公子的面前也出現了一個身着藍色勁裝的女孩,正是蘇晚星。

蘇晚星暗自深吸了幾口氣:“還好還好,趕上了。”

—–

花公子抱着已經昏迷的花長老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局勢和女孩,雖然他與蘇晚星未曾見過,但是也在去前山的時候偷偷打量過待選的新娘,知道她是宮遠徵的未婚妻子,“蘇,蘇姑娘?你怎麽會在此處?你,你快速速離開,你不是他的對手……”

話音未落,悲旭已經先行出手,對于這個能擋住他劍勢的女孩,他很是感興趣,而蘇晚星此刻也顧不得與花公子對話,滾地躲避氣勢洶洶的劍尖,順勢将插在地板中間的軟劍拔出迎了上去。悲旭不愧是四方之魍中的最強戰力,一把游龍劍集飄逸與靈活為一體,讓人目不暇接看不清劍勢走向,因此給蘇晚星身上造成了細細密密的傷口,雖不致死但也拖慢了她進攻的勢頭。

而蘇晚星使出父親教給她的風送三式全力格擋,同時運用軟劍的“軟”,每每劍勢被悲旭擋住,劍尖仍舊可以彎曲進攻,倒也沒吃虧,也給悲旭制造了幾處傷口,兩廂打鬥的你來我往暫時分不清勝負。

“你這小姑娘使出的劍法倒是有點意思,不過我已經沒興趣再與你周旋下去了。”就在此時只一劍,悲旭捅穿蘇晚星的肩膀,蘇晚星趁此機會回手将磅礴的內力注入手中回擊了一掌,二人紛紛吐血。

花公子也加入了戰場,将花長老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拖着殘敗的身體運用手邊的山摧一炮向悲旭轟了過去,火器伴随着巨大的轟鳴聲擊碎了悲旭的左臂,本持着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蘇晚星一個閃身來到了悲旭的身後,一劍刺中了他的後心,悲旭倒了下去,花公子也被山摧的餘波震暈了過去。

終于放松下來的蘇晚星卸力杵着軟劍單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氣,休息了好一陣子才起身将身上還算幹淨地方的衣服撕下給自己、花公子和花長老身上的傷口包紮好,搖搖晃晃的離開了花宮,她還要去看看餘下幾個魍是否存活。

“也不知道那小毒蛇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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