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上銀鈴
“咳咳,咳…”穿的少出門的後果就是蘇晚星不幸感染了風寒。
見咳得太過厲害,宮遠徵便将她三日一次的試藥停了下來,給她開了一些止咳的湯藥。
“蘇姑娘,到喝藥的時間了。”侍女金枝端着一碗氣味難聞的湯藥立在蘇晚星的床頭。
蘇晚星蒙着被子坐起:“金枝啊,我的風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這個湯藥就…不用再喝了吧。”
“蘇姑娘,我昨夜還聽見您一直咳嗽,這藥還有兩天的療程,為了身體健康您就喝了吧——”
見金枝還要再說些什麽,蘇晚星緊忙擡起手制止:“好好好,我喝。”
拿過藥碗,嘴裏還嘟囔着:“我深刻懷疑這是宮遠徵故意給我熬成這麽苦的,別的藥哪裏有這麽難喝。”
喝完蘇晚星皺着臉将藥碗還給了金枝,金枝順勢遞過一盞蜜餞,“蘇姑娘,這才是徵公子特意為您準備的。”說完端着藥碗偷笑着離開了。
被甜滋滋的蜜餞一安撫,蘇晚星才算是舒了一口氣,看着滿滿一盞的蜜餞,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算這小毒蛇有良心。”
被拘着在偏殿待了好幾天的蘇晚星終于找到機會避開金枝,偷偷溜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剛溜達沒幾步,就被宮遠徵逮個正着:“看你這活蹦亂跳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麽事了,正好今天新配制了一種毒,過來幫我試藥吧。”
無奈,蘇晚星只得跟他回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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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毒?”蘇晚星将藥碗放在鼻尖輕嗅,聞着倒是沒什麽味道,喝進嘴裏也沒什麽味道。
“改良版的五毒散,喝下後什麽感覺?”
“嗯…身體熱熱的,頭還有點暈…”
“嗯?頭暈身體熱?藥性不對。”宮遠徵皺着眉頭低頭看着備用的藥材。
頭…越來越暈了。蘇晚星感覺身體裏的熱浪像是被炸開了一樣,眼眶隐隐發紅。
“怎麽回事,蘇晚星在試藥之前喝了什麽。”宮遠徵見狀緊忙扶住要倒下的蘇晚星。
門口的侍衛詢問侍女後回報,“蘇姑娘今天就只喝了您之前開的止咳湯藥——”
“金葉菊、黑心蓮、碧潭紫藤……”
該死,五毒散的藥性和止咳湯藥相沖,形成了烈性催/情藥。
催/情藥在本質上并不屬于毒藥,百草萃也只能暫時壓制其藥性,想解開催/情藥還是得需要解藥。
宮遠徵剛想拿出百草萃先壓制一下藥性,再去調配解藥,就被蘇晚星一個轉身将藥袋打掉了。
此時的蘇晚星滿臉酡紅,視線模糊,一股熱氣在身體裏橫沖直撞,想要找個能發洩出去的地方,就聽見耳邊傳來絮絮叨叨的聲音,煩人的很,趁宮遠徵一時不察,蘇晚星用手堵住了那張有些絮叨的薄唇,身體不自覺向前湊近,近到甚至彼此呼吸相接,“噓,不要吵。”
太,太近了,從未和女子有過如此近距離的宮遠徵瞬間紅透了耳朵。“嗯?阿徵,你的耳朵好紅啊,是受傷了嗎,我,我幫你吹吹,吹吹就好了……呼~”蘇晚星踮起腳尖捏着宮遠徵的耳垂輕輕吹了一口氣。
一股熱氣在耳邊回蕩,耳垂上冰冰涼涼的觸感更加明顯,宮遠徵只覺大腦轟的一下,下意識的将蘇晚星推開,手捂着耳朵後退幾步。
心跳好快,耳朵更熱了。
被推開的蘇晚星也不惱,只覺得身上愈發的熱了起來,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實在撕不開,紅着眼眶拉扯着宮遠徵的衣服哼哼唧唧的:“阿徵,我好熱,幫幫我…”
見宮遠徵不回應,蘇晚星手腳并用的抱在宮遠徵的身上:“阿徵…”呼出的熱氣喚醒了愣神的宮遠徵,還沒等蘇晚星再有什麽動作就迅速将其抱起,扔回床上,用被子捂住,趁着她掙紮着想要出來的時候,又拿出一顆百草萃喂進了蘇晚星的嘴裏。
沒一會兒,催/情藥的藥性似乎被壓制下去了,蘇晚星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宮遠徵慌亂的起身看向床上睡着的女孩:“蘇晚星!你…你…我…”支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麽,只能氣憤的紅着臉去調配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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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蘇晚星才蘇醒了過來。
剛睜開眼睛,就聽見頭頂上傳來一個死亡的聲音,帶着一絲咬牙切齒:“醒了?”
聽見“閻王”的聲音,蘇晚星又把眼睛閉上了,腦海一幀幀的放映出今天發生過的事情,哀莫大于心死的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這一切都是幻覺!幻覺!!!”
這個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不是你做了社死的事情,而是你做完之後當事人就在你面前。
我願稱其為“尬門”。
“行了,知道你醒了。”宮遠徵壓制住脾氣上前一步摸了摸蘇晚星的額頭:“還有些發熱,晚飯後再吃一帖退熱藥。”
“徵公子。”蘇晚星慢慢睜開眼睛,起身坐了起來,表情讪讪的向宮遠徵打招呼。
“哈,先前又摟又抱的時候叫的還是阿徵,如今用不上了,就又叫回徵公子了是嗎。”宮遠徵撇了撇嘴表情不忿的說道。
聽出來話外之音的蘇晚星偷偷瞧着宮遠徵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又喊了一聲:“阿徵?”
宮遠徵哼了一聲,但是到底沒說別的,只是別扭的囑咐了一句:“那五毒散和你這幾天喝的止咳湯藥藥性相沖,傷及了脾胃,醫館已經給你熬制了溫和的滋補湯藥,到時候讓侍女拿給你。”
“哦…好的。”蘇晚星乖巧的點了點頭。
尴尬的氣氛蔓延在兩個人之間,兩個人也不敢對視,彼此偷瞄着對方,一不小心就對視上了,但是誰都不肯先移開視線,彷佛移開就是自己心虛了一樣,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宮遠徵若無其事的移開了視線:“早點休息,我,我就先走了。”蘇晚星看着故作鎮定的宮遠徵不禁抿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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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的調養,蘇晚星終于好利索了,這期間宮遠徵害怕再出事,日日将她拘在這徵宮偏殿中,寸步不離的守着喝藥。
喝完最後一帖滋補湯藥,宮遠徵将藥碗遞給金枝,拿出方帕擦了擦手:“最近仍需要吃些清淡的,以防再次傷到脾胃。”
“知道了。”
“阿徵,我想出去散步。”
蘇晚星在床上無聊的數着床閣上方的花紋,感覺再在屋子裏呆下去,都要發黴了。
“徵宮這麽大,不夠你逛的?”
興許是察覺到宮遠徵傲嬌面孔下柔軟的心,蘇晚星也不再害怕這個口是心非的小毒蛇,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可是我進宮門這麽久,一直在徵宮中待着,都未曾好好欣賞過宮門的風景,阿徵陪我去嘛。”
宮遠徵想着她自從來到徵宮确實安分守己很少外出,便答應了,蘇晚星歡呼的起身将他推至門外,“那你等等我,我讓金枝給我好好裝扮一下。”
等待的時間并不是很長,可是宮遠徵盯着蘇晚星看的時間有點長,蘇晚星一臉笑意的湊過去:“怎麽啦,看傻了?”
金枝給蘇晚星準備的服飾和宮遠徵正好相稱,同樣是印着如意雲紋的綠底長裙,黑發編為不同的三股辮,用銀鈴點綴着發間,一走一動之間盡顯少女嬌俏。
宮遠徵再一次紅了耳朵:“才沒有,是你的銀鈴響了,吵到我了。”
“咦,不會啊,我這和阿徵是一樣,只作為裝飾的啞鈴啊,”蘇晚星疑惑的搖了搖發尾的銀鈴,并沒有聽見聲音,看宮遠徵越走越遠。
“哎,阿徵,等一等我呀。”
“不是你發間的銀鈴響了,是我的心上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