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一群人玩到淩晨才離開，董璐喝得有點多，抱着路邊的樹吐，葉希成去便利店裏幫她買水，辛家一屁股坐在路邊，仰頭看着天空零散的星子發呆。
李錦遞瓶水給她，“辛家，你今天心情不好？”
“沒有。”
“我能感覺到…你好像不太高興。”
辛家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小半，“沒那麽嚴重，就是有點不痛快。”
“能跟我說？”
董璐還在吐，葉希成邊拍她背，邊責怪她晚上不應該喝那麽多。
辛家往那邊看眼，捏了捏礦泉水瓶，“我們有仇必報在有錢人眼裏是不是特掉價？”
“應該會，畢竟沒幾個人敢惹他們，他們哪裏懂。”李錦說着，裝模作樣捏着嗓，“你怎麽是這種人？心胸一點也不寬廣。”
辛家彎了彎唇，極淡。
她想說些什麽，後來想想，又覺得沒意思。
她起身，拍拍灰往葉希成看眼：“好沒？”
“吐得差不多了，招個出租吧。”
“成。”
他們人多，分成兩個車走。
辛家、鄧莊和李錦一個車，出租車先到西澄高中的校門，辛家拿好外套推門下車，“明天酒錢車錢再跟我a。”
“嗯，明天再說，進去巷子小心點，到了給個短信。”
“好。”
鄧莊朝她揮手：“親愛的明天見。”
辛家下車，邊刷微博邊順着巷子往裏走。
江怡發了跟同學的自拍，配上精致擺盤的晚餐和電影票，話語俏皮的對今天的行程進行總結，辛家給她點了個贊，繼續往下翻。
江怡似乎守着贊，她剛點沒兩分鐘，江怡就給她發了好幾條微信。
辛家沒來得及點開，她一言不發看着出現在眼前的江津。
他似乎很喜歡白色，高尚潔白一塵不染。
也格格不入。
她從他身邊擦身而過順着樓梯往上，江津沉默的跟在她身後，一前一後。
腳上有聲音，不用跟燈說話，它們也會亮。
辛家開鎖進了屋，擋住門回頭看他，不冷不熱。
江津站在門邊，微曲了曲上身，隔着距離親她。
辛家沒躲，她靠着牆，任由江津貼着她的唇角。
這個動作打破了寂靜，她不再擋，江津進屋順手帶上門。
“過來有事兒？”
江津盯她的臉看了兩秒，“先把臉洗幹淨我們再談。”
辛家下巴往上擡了擡，猩紅色的唇上挑，五官豔色更甚，“就這麽談。”
“這種事情也要倔？”
“我願意我喜歡，不行？”
江津不是來吵架的，他沉着臉，沒有再要求辛家換衣服洗臉。
“你過來有事？”
“嗯。”江津抿直唇線，“來道歉。”
辛家認真聽下文，但是江津沒有下句話了。
“… …”
“你就是為了說這兩個字來的？”
“嗯。”
靠！這悶壺。
“你為什麽來道歉，你還沒說。”
“你生氣走了。”所以他就來了。
辛家裝不了高冷大小姐，她瞪大眼睛，嫩白的脖頸憋成粉色，“那我為什麽生氣？”
“… …”
“我在警察局看到你演戲，你覺得尴尬？”
“謝謝，我本來就是奧斯卡候選人，我驕傲。”
“… …”江津看着辛家，她情緒很生動，白嫩的臉蛋肌膚水潤有光澤。
他微不可見的撚了撚指尖，“打架被我知道，你惱羞成怒？”
辛家：“我為自己會打架而且能打贏感到驕傲，被你知道我就更驕傲了。”
江津從辛家的表情有了基本猜測，“是我說你解決得不好，你生氣了？”
“嗯，你語氣特別兇。”
“我不是故意兇你，只是想跟你說打架解決問題太危險了。”
“所以你覺得怎麽解決才是最好的？”
江津：“不要發生沖突，等…”
辛家打斷他：“江津，有的情況下人是不會同情弱者的，所以示弱沒有用。”
夜色裏，辛家的眼睛濕潤又黑暗，她情緒平淡，對真善美的世界沒有一絲好奇。
江津心裏有股擰巴勁兒突然就沒了，他想辛家如果被扒光拍了照片，還不如她把別人打得缺胳膊斷腿，他來幫她掃尾來得痛快。
江津攤開手，“抱。”
辛家懶洋洋坐在沙發裏，擡起腳丫子往江津手裏放，她嘻嘻笑：“我沒洗腳。”
江津也不生氣，他扣住白玉琢的腳踝拉，然後拎着辛家的腰，把她往腿上放。
辛家跨坐在江津身上，手勾着他的脖子盯着他看。
江津手摁住她的後腦勺，頂開她的貝齒，橫掃她的檀口。
閉着眼的辛家突然睜眼，她推江津，江津摁住她，眼眸示意她怎麽了。
辛家咬牙切齒：“你剛才拿手摸了我的腳，現在又摸我的頭發！”
江津突兀的笑，他聲音低啞醇厚，“專心點。”
“不能專心，你剛才摸了我的腳怎麽能馬上又摸我的頭發？”
辛家現在就要去洗頭，她要起身，江津手一拽她，她又重新跌進沙發裏，江津壓住她：“不摸頭了。”
辛家身體一顫，發出短促又低微的嘤咛聲，他的手竄進柔軟的布料裏，順着背脊骨尾随而上輕撫她的後頸。
江津：“我還要回學校，先親，嗯？”
辛家腿收起來頂住江津的胸膛，“你不是過來道歉的，你個大色狼。”
他腿雪白雪白的，纖細筆直像是藕段，江津拿手摩了摩，“你是不是擦什麽東西了？”
辛家眼眸一轉，輕咬下唇，滿臉嬌羞，“哪有，人家天生麗質嘛，還就是有可能…”
她身體像水蛇般扭動，纖指輕點江津的胸膛，“夫君憐惜奴家~。”
江津的表情微凝，沒有過多的波動，他看着辛家：“從哪兒學來的？”
“你應該說小娘子，夫君這就滿足你。”
“以後少學這些亂七八糟的。”
辛家覺得沒趣兒，正想反駁。
她注意到壓住她的江津弓着腰身，雙手不自覺的握拳，額頭出汗。
辛家似有所感的目光下滑，江津斂住眉還在教訓她。
特正經。
他有意無意的轉移辛家的注意力，不讓她看見他蠢蠢欲動的褲子。
辛家躺着，黑色的卷發在身後鋪展開，她咯咯笑，眸染上驕傲，“喂，江津，你衣冠禽獸啊。”
辛家手插進他頭發裏，輕輕搔動和揉撫，“不是還要回學校？”
“嗯，得回。”
辛家目光在他俊俏的臉上膠着一秒，雙/腿夾/住江津的腰，親他。
兩個人在沙發上胡鬧了好一會兒才停，她抓着他的肩膀，骨頭硬硬的，透着少年的蓬勃生氣兒。
“我馬上畢業了。”
“我知道。”
江津又摸摸她的頭，新生的胡茬有點刺，刮得辛家又酥又癢。
她拿手指蹭蹭，親他的下巴。
江津眸色微深，又說了一次，“我馬上畢業了。”
辛家：“我知道。”
辛家沒送江津下樓，江津拿着辛家送他的酸奶自己走的。
他約了輛滴滴，在路口等了十分鐘。
滴滴司機很健談，一上車就開始熟練的拉家常。
“在西澄讀書？”
“不是。”
“是大學生？”
“沒有，高三，在一中。”
“一中的學生啊，那成績肯定很好了，怎麽這麽晚在這裏？”
“找女朋友。”江津彎了彎唇，自己主動又補充了一句，“她生氣了，我來道歉。”
“哄好了？”
“嗯。”
辛家在江津走後洗完澡，卸了妝才想起剛才江怡給她發短信的事兒。
她回了信息，江怡小小的抱怨了幾句辛家不理她害她提心吊膽。
江怡似乎沒耐心再發信息，她直接撥了個電話過來。
辛家坐在藤編團椅上，邊揉頭發接了電話。
江怡單刀直入：“辛家，你知道我哥的女朋友是誰嗎？”
“… …啊？女朋友啊…”
江怡有些小失望：“你不知道？”
辛家停頓，然後囫囵的應了聲“嗯”。
江怡憋了一晚上的好奇沒地方說，聽見這聲‘嗯’，心事兒像是開閘的黃河水，那個一往無前的奔流而下。
“我跟你講我哥談戀愛了，震驚不震驚，意外不意外？”
辛家想着江津那張臉，“不震驚。”
她再想想他談戀愛的對象，“有點意外。”
江怡：“你比我好點，我晚上跟我同學一起看電影，聽她說的時候我簡直下巴都被吓掉了，我哥竟然談戀愛，這比我數學考滿分還要不可思議。”
三年級一班的曹娜娜和二班的熊慧被警察找上門而且還被拘留五天的消息根本沒瞞住。
今天一早，曹娜娜和熊慧的媽媽就去年級主任辦公室大鬧，去交作業的課代表聽到了，說是曹娜娜和熊慧跟江津的女朋友發生了沖突矛盾，所以才被叫去了警察局，她們媽媽來責怪校方對學生的管束不力。
江怡跟辛家分享完這個世紀大瓜，有點可惜道：“但是，大家都猜不到我哥女朋友是誰，知道的那兩個還在警察局，得等她們出來才能問。”
辛家想到大家都知道的情況，頭皮一麻。
她邊跟江怡通着話，邊給江津發消息，讓他幫忙警告那兩個女的。
江津：“在跟人打電話？”
“嗯，現在打不通，你直接給我發信息。”
“跟江怡？”
辛家發了個點頭的動漫娃娃過去，“跟她們說如果把我的名字說出去的話，那我就一直纏着她們到高考。”
“我沒關系。”現在高考重要沖刺期，沒有人會拿這事兒不停煩他。
辛家眨眨眼，邊跟江怡說話，邊回複：“我不想受影響，肯定會很煩的，記得給我帶話？”
江津那邊過了好大一陣才回了一個‘好’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