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是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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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是平安符

雨後初晴,院中的梧桐樹上依稀有幾滴雨珠滑落。

蘇晚星推開窗戶,看向遠方山巒上反射出的絢麗彩虹,空氣中泛着泥土的清香味,不時有畫眉鳥叽叽喳喳的飛上飛下,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身後突然傳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蘇晚星悄然繃緊了身體,待到來人再走近一些聞到熟悉的藥香味,這才放松下來。回頭看見宮遠徵整個人隐在陰影中,神色黯然。

“阿徵?”

宮遠徵并未搭話,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蘇晚星向前走了兩步,雙手輕托着宮遠徵的兩頰将他的頭擡起,看着宮遠徵落寞的神情:“我們的阿徵受到什麽委屈啦?

“是誰敢讓我們徵宮小宮主受委屈,你跟我說,我替你找回場子來。”

宮遠徵勉強笑了一下:“你的武功還不如金枝呢,怎麽為我找回場子啊。”

蘇晚星牽起宮遠徵的手往出走,“嗯…那我是得好好想想該怎麽給我們小宮主找回場子…”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我們小宮主開心起來,我先前讓侍衛打造了個秋千帶你過去看看…”

宮遠徵順着蘇晚星的力度走到院中長廊處突然發問:“蘇晚星,是不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可替代的人?”

眼中帶着迷茫和淚光的宮遠徵,就像是被主人抛棄的委屈小狗。蘇晚星知道這是宮遠徵的心結,但是解鈴仍需系鈴人,蘇晚星沒辦法給他回答,只能伸出手輕輕為他擦拭掉落的淚珠。

或許有時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

自那日突然展現出來的脆弱之後,宮遠徵又恢複了傲嬌的性子,整日在房間裏不知道在弄些什麽,每次蘇晚星過去找他都遮遮掩掩的不肯讓她進去。

正月十五,上元佳節。

蘇晚星來找宮遠徵一起過節,宮遠徵別別扭扭的從屋內拿出兩個精美的燈籠,一只龍燈,一只錦鯉燈,他将錦鯉燈遞給蘇晚星,燈光映照着宮遠徵微紅的臉龐,“送你。”

蘇晚星接過宮遠徵遞來的錦鯉燈,有些驚訝,她沒有想過宮遠徵竟然會給她準備上元節禮物,許是蘇晚星盯着錦鯉燈時間太長,宮遠徵彎腰打量着蘇晚星的神色,“是,不喜歡嗎?”

“喜歡,很喜歡。”蘇晚星看着少年臉上帶着一絲不自覺的緊張,展顏一笑,眉眼彎彎,杏仁眸盛滿了歡喜。

“那走吧,我們去找哥一起用餐。”宮遠徵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牽起蘇晚星的手興致沖沖的去往角宮。

在宮遠徵不曾看到的背後,蘇晚星落下了笑容,看着眼前儀态樣貌皆出衆的少年:外人都道是百年一遇的毒藥天才,心狠手辣的徵宮宮主,卻忘了他也是未曾及冠的少年郎,也有自己珍視的人和物,可是就連自己,也在騙他……

—–

到了角宮,宮遠徵得知宮尚角和上官淺已經在後院廊亭用上了晚膳,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了,他看看手中的龍燈,又擡頭望了望院中,沉默的咬着牙。就在這時,一只柔軟帶着些許涼意的手覆在了宮遠徵死死抓着龍燈的手上,宮遠徵順勢看過去,“阿徵,回家吧。”

宮遠徵像是釋然了什麽,長出了一口氣,将龍燈交給下人讓他轉交給宮尚角,慢慢轉身,又回頭望,最終還是離開了,錦鯉燈的燭光照亮了和蘇晚星一起回徵宮的路。

—–

宮遠徵回到正殿休息,眼神掠過桌案上的兩份藥膳配方:“地柏枝、石豆蘭、棕心山栀、鈎石斛……”宮遠徵腦海中閃過一絲靈感,忍不住念出了聲,“光裸星蟲、冬蟲琥珀,只要另外找到朱砂和硝石……劇毒……這是劇毒!”

宮遠徵目光如炬,顧不得其他,抓起兩份藥方,飛奔而出。他要告訴宮尚角,上官淺極有可能對他下毒手。

等到蘇晚星安排好飯菜,拿出準備好的禮物,卻發現宮遠徵早就不見了,詢問侍衛得知他突然急色匆匆的往角宮方向奔去了。

這個時候去往角宮…不對…蘇晚星突然想起劇情中有一個是宮遠徵在角宮心脈受傷的情節…難不成就是今天。

蘇晚星臉色瞬變,提起裙擺緊忙往醫館跑去,心裏默念:“千萬不要出事…”

—–

此時,醫館內。

宮遠徵躺在木板床上,上衣被剪開。一群大夫圍着,他們看着心口的那個瓷片,插得很深,都不敢摘取。兩個大夫面面相觑,一人神色凝重:“這個位置…是經脈命門,稍有不慎…”

宮遠徵額頭布滿汗水,喘着粗氣咬着牙,命令道:“快……取……”

“我會……護住命門經絡,你們只管取……”

大夫終于定下心神,吩咐下人:“去拿止血的白霜粉來……”

宮遠徵神色痛苦,嘶啞着聲音說:“拿一根野山參……過來……”

另一大夫急忙拿來一塊切開的山參,放到宮遠徵嘴裏,宮遠徵咬着,臉色已經非常蒼白。

大夫道:“徵公子,得罪了……”說完,把瓷片拔出。随即,鮮血四濺。大夫臉上全是血。

宮遠徵咬着山參,面如死灰,昏死過去。

跑到醫館的蘇晚星看着神色匆忙的大夫意識到宮遠徵的确出事了,正想進去就被門口的侍衛阻攔了下來:“蘇姑娘,角公子吩咐過任何人不得靠近醫館,您請回吧。”

平時愛笑的蘇晚星第一次冷下臉,往常水潤的杏仁眸也散發出冰冷的寒意:“讓我進去,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侍衛還在猶豫,糾結着是否放行,“讓蘇姑娘進來吧。”宮尚角從醫館中走了出來,語氣中帶着些許脅迫和威壓:“蘇姑娘,正巧我要去羽宮一趟,就勞煩蘇姑娘好好照顧遠徵了。”

“角公子。”蘇晚星沒計較宮尚角威脅的語氣匆匆行禮就往屋內奔去,想要快一些進去看看宮遠徵的情況。

—–

燈火昏暗,只有幾盞燭火微微晃動,映的屋內忽明忽暗,牆上的影子不斷拉伸變幻,蘇晚星像是近鄉情怯一般,站立在房間門口,不敢進去。

“怎麽不進來?”宮遠徵聽見動靜側頭看向門口那道纖細的身影,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蘇晚星不再猶豫,向前走了幾步,坐在床邊和他對視。

宮遠徵臉色蒼白,未完全系緊的衣服露出包裹胸膛的白色紗布,上邊還有點點血跡。“阿徵…疼不疼啊?”蘇晚星輕撫着宮遠徵胸口上的紗布,眼睛紅紅的,豆大的淚水從眼前滑落,卻沒有抽泣的聲音,就那麽靜靜的落淚。

“哭什麽,養養就好了。”宮遠徵勉強擡起手曲着手指為蘇晚星擦拭着淚水,他清楚的看見她的眼淚越掉越多,滾燙的淚珠好似落在他左胸膛最柔軟的角落,疼的他不知所措。

蘇晚星握着宮遠徵的手,輕輕摩挲着他手指上的傷口,緩慢的十指相握,“下次別讓我這麽擔心了好嗎?”

“好。”用力回握的宮遠徵聽見手腕上有銀鈴聲響,拿近一看,是一個手鏈:黑色編織的手繩上懸挂着一個木墜——是木刻的銀環蛇環繞着一顆星星,張開的蛇嘴裏鑲嵌着一顆銀鈴。宮遠徵輕晃手腕,聽着清脆的銀鈴聲看向蘇晚星,神色溫柔:“這是什麽?”

是禮物、是祝福、是希望你能萬事順遂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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