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 除了喘氣困難哪裏都好。
她艱難的拿手撐開眼皮,使勁踹了江津一下, “你快壓死我了。”
江津睜開眼看她,瞳孔黑黑的,帶着攝人的光。
辛家不怕他,把浴巾扔他臉上,“擋住了,我要穿衣服。”
她赤條條的起身,目光在昏暗的房間裏尋了尋,找到自己的內衣內褲和衣服裙子。
她穿上拖鞋進浴室囫囵沖了個澡, 穿着浴衣拎着濕淋淋的衣服出來。
“吹風機在哪兒?”
“電視櫃下面。”
辛家出去把吹風機拿進來給他,“幫我吹衣服。”
江津起床,懶洋洋的在腰間裹了浴巾,把水再擰幹淨些開始吹。
辛家拿帕子絞了絞頭發, 看了好幾次鐘,“你快點,我要遲到了。”
這時剛好有敲門聲,江津關了吹風出去開門,辛家不高興的皺了皺鼻子, “你叫早餐了?我要遲到了,不吃。”
江津拉了拉銀質的推車,順手關上門, “出來, 吃飯。”
辛家:“不吃, 要遲到了…”
江津彎腰把下層疊放整齊的衣服扔在茶幾上,言簡意赅:“吃飯。”
“你讓人拿了衣服不早說。”辛家把自己還懶幹的衣服裹成一團塞進書包裏,拿了新衣服去衛生間換。
她換好衣服出來,江津叫住她,“拿着路上吃。”
明明就是普通三明治和蔓越莓餅,但是被酒店一鍍金就顯得格外高檔,她拿手機拍了幾張照,嘴裏咬着一塊蔓越莓餅,小心翼翼捧着三明治,嘟囔不清說了聲‘再見’就往外走。
江津提前來美國半年說是适應環境,不如說是來陪她玩。
除了完成高三沒有實現的跳傘滑翔的願望之外,辛家還去了來美國一年都沒去過的旅游景點和各大洲。
不過随着期末的臨近,辛家也漸漸收心不出去玩了,她每天都泡在工作室和圖書館教室,幾點一線。
下課鈴聲一響,教授講課聲音戛然而止,他祝大家期末順利,大家齊聲回了個‘thanks’。
辛家把書抱在懷裏,左耳戴上一只耳機,跟雷妮森一起往外走。
辛家和雷妮森本來正在讨論期末考試的事情,辛家突兀的說了一句中文。
雷妮森莫名其妙:“what?”
辛家抱歉的朝她擺擺手,再指了指耳機。
雷妮森聳肩攤手,“奧,我的天哪,你們中國人談戀愛都這麽黏糊嗎?”
“哪有,剛好打來電話而已。”辛家自如的從英文轉換成中文,“我現在跟我室友去食堂吃,今天晚上得複習,不能見面了。”
辛家跟雷妮森一起吃了午餐。
“下午上完課,你去圖書館嗎?”
“我回宿舍吧,下午那個時間去圖書館沒有什麽好座位了。”
“那我跟你一起。”
“好。”
雷妮森吃得差不多,她抿了一口檸檬水,好奇問她:“你怎麽一直把耳機挂着?”
辛家彎唇笑,駝色的寬衫露出白又精致的鎖骨,她眼底藏着整個春天,她指了指耳機:“因為一直通着話,沒挂。”
“… …”雷妮森支着下颌看她,慢悠悠的起哄:“真是美好的熱戀期。”
辛家才不會被這麽一句話就弄得臉紅緊張,她抿了一口水,擦幹淨唇,“親愛的,你們現在跟熱戀期也沒區別好嗎?讓我想想,是上周二還是三,哦,對,考試前一天,是周二,我在睡覺,你和你男朋友竟然又沒忍住在做.愛。”
“… …”
“我想我如果考得不好,一定是被你們弄得神經衰弱的。”
雷妮森爽朗的笑出聲:“抱歉抱歉,下次我們盡量不在宿舍弄出聲,其實你應該為有我這樣的舍友自豪,你要知道愛麗拉她上次可是叫得旁邊的男生宿舍一起撸…”
兩人邊胡天海地說話邊往外走。
下午也是最後一堂課,這節課一結束就意味着考試的臨近和假期的來臨。
江津顯然也聽見了鈴聲,他問她:“這個暑假回國嗎?”
“唔…你回嗎?”
“可能得回去一趟,有考試。”
“那我也回吧。”
“嗯,那我買飛機票了?”
“好。”
簡短的對話後兩人又不說話,辛家跟雷妮森挽着手回宿舍。
她把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幹淨,打開臺燈,擺好書,坐下開始看。
剛畫了兩條波浪線,她突然問對面,“你在幹什麽?”
雷妮森下意識擡頭看她一眼,看見她挂着的耳塞,無奈聳聳肩,低頭繼續做自己的。
江津那邊有翻動紙質發出的聲響,他似乎看到關鍵處,停頓了兩秒才答道:“看合同。”
“奧,是你上次說的簽約?”
“嗯,晚上去簽。”
“那你看吧。”
兩人又不說話了,各做各的,想起什麽有趣的又說給對面聽。
差不多七點的時候,江津挂電話出門,辛家收好耳機專心看書。
雷妮森在桌沿邊敲了敲,辛家側頭看她。
“或許你該去見見你男朋友。”
“有考試。”
“一個晚上而已,你不會因為這個晚上得b。”雷妮森朝她擠擠眼,“說不定你做了之後學習效率更高。”
辛家筆胡亂在書上又勾了勾,“好像你說得也對。”
“我上周二跟我男朋友做都是有原因的,都是為了考試。”
胡謅。
辛家似笑非笑,她裝作逗她,“沒想到每天腦子裏都只有小huang…片的雷妮森竟然這麽深謀遠慮,是我小看你了。”
雷妮森氣笑,把桌上的草稿紙捏成一團扔她。
辛家接住,幫她扔進垃圾桶,“不謝。”
辛家又看了十幾分鐘書,看不下去了,她合上書,“說不定我應該按你說的去做試試,現在學習效率太低了。”
雷妮森:“要不要送你個套?”
“一個不夠。”
辛家先去了一趟百貨商店買了偏成熟的內衣褲和半透明的睡衣,再不慌不忙去了酒店。
江津不在,辛家放下東西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等他。
她一碰枕頭就睡着了,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她揉揉眼,翻了個身接了電話,“江津?你在哪兒?”
“正準備回酒店,你睡覺了?”
辛家想起自己是個驚喜,她悄悄取了關燈取了房卡藏進衣櫃裏,“睡了。”
“那我明天再給你打電話。”
“好。”
辛家挂了電話沒多久就聽見開門聲,她耐心等着江津進卧室,然後再準備給他一個超級驚喜。
但是,江津在客廳呆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進卧室就又有人敲門了。
她是個耐得住寂寞的驚喜。
辛家這樣安撫了自己幾次,抱着腿坐在衣櫃裏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江津看着站在門外的黃曉茵,意外的挑了挑眉,“黃曉茵?”
卧室門開着,江津的聲音通過空氣這了不起的傳播介質準确無誤的落在辛家耳邊。
黃曉茵揚着唇線,五官溫柔,語言溫和有禮:“我有事找你,能進去說嗎?”
江津沒讓,他手搭在把手上,另外一只手揣兜裏,反問她:“這裏不能說?”
黃曉茵第一次被人拒之門外,她抿了抿唇,眼裏閃過受傷的脆弱,“我們好歹是同學,連進去說個話都不行嗎?”
“酒店,時間太晚了,不好。”
江津沒有直白的趕人,黃曉茵似乎也當沒聽懂。
她聲線柔柔的勸服道:“我就說幾句,一會兒就出來了,在外面說挺奇怪的。”
“或者你到我房間來也行。”
江津沒應,身體擋住門,敷衍的閑聊:“你一直在美國,沒回學校?”
“哪裏,我昨天才到的美國,有事情一定要跟你說才來的。”
“那明天在大廳說吧,我還有事。”
黃曉茵手撐住門,不許他關上,她急匆匆的開口道:“你怕你女朋友知道?”
江津眉眼散着慵懶的色澤,他點了點頭,“我沒必要自找麻煩,有事的話,明天在咖啡店說吧。”
“那如果不止我們兩個人是不是就能今晚說了?”
江津沒應,他低頭去看手機上的信息。
from 辛家:
江津,我跟你講,我本來想給你個驚喜所以買了超透的睡衣來找你,結果竟然碰見有人跟你告白耶!像演電影一樣在抓.奸,好刺激。
江怡收好手機從拐角處走出來,“哥,我也在的話,今晚就能談了吧?”
江津莫名其妙的笑了笑,他往屋裏走,“進來吧。”
他邊走邊摁着鍵盤。
衣櫃裏嗡了一聲,辛家打卡對話框瞧了一眼。
from江津:
我還能讓電影朝更刺激的方向發展。
辛家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她歡快的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
特響那種。
“你有小可愛打來電話,快接快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