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遲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今日,鬼界的人都在看着他,他不可以在此時放棄!
他拂袖冷冽的道,“她是魔主羲和,海棠,快退下,不要耽誤本主滅魔的吉時!”
秋海棠卻是固執,他伸出手護住東方月和羲和,“就算她是魔主,那也是幾百年的事了,阿遲,這樣殺了她,我們勝之不武的!”
燕君遲鐵青着臉,眼中的怒氣漸漸積聚,“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她是魔主,是我鬼界的頭號敵人,若是今日放她離去,他日,她恢複記憶魔力之時,就是我鬼界生靈塗炭的時候,你給我讓開!”
“她不會的,我相信她,羲和,你快告訴阿遲,你不會生靈塗炭的,對不對?”
羲和滿臉疑惑,他們在說什麽,她都聽不懂!
東方月卻因為此話突然大笑三聲,秋海棠捏了捏他的手臂,“喂,你笑什麽,你想你師父死嗎?”
東方月狂笑後,伸手擦拭嘴角的血跡,陰冷的看着燕君遲,“可笑啊,我師父雖然是魔主沒錯,可是,她的記憶是我東方月給的,她根本就沒有元神何來會恢複魔力,又如何生靈塗炭你鬼界?”
燕君遲冷哼一聲,“你以為,你這樣說本主就會饒她?”
“燕君遲,你就是個小人,枉費我東方月還把你當朋友,我真是瞎了眼!”
東方月沒想到,燕君遲竟然真的對他師父下狠手,不管如何,今日,他都不會讓人傷害師父,除非,他魂飛魄散了!
燕君遲不屑一笑,“小人?既然做了小人何必要做君子?來人,把秋海棠和東方月給本主拉開!”
“我看誰敢?”
秋海棠張開雙臂,像老母雞護小雞一樣,把受傷的東方月和羲和緊緊護在身後,俏麗的臉上全是怒意,眼中更是劃過一抹失望,那是對燕君遲的失望,失望透頂,他怎麽能這麽卑鄙,殺兩個毫無反抗能力的人?
鬼差們見她發飙不敢再上前,紛紛欲欲躍試,又怕被她所傷,冬雪和色鬼,見此更是跪下,祈求的道,“鬼後,請您讓開,您要和鬼主為敵嗎?”
這話一出,秋海棠突然愣了,她神色痛苦,身子微微顫抖,眼眶也瞬間紅了,是啊,她要和阿遲為敵嗎?
不能和阿遲為敵,可是……
“孩子,你做的夠多了,請讓開吧!”
羲和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眼前的姑娘如此痛苦,她的心就糾結的疼,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似乎她和這姑娘血脈相依。
她眉目彎彎,美麗的臉上毫無魔主的戾氣,有的,只是無助和哀憐,秋海棠扭頭,卻是因為這聲孩子,更加堅定了她想救羲和的心,有那麽一剎那的恍惚,她覺得,羲和的眼睛,像極了媽媽,她只在發黃照片中見過的美麗媽媽。
“不,我不會讓你們消散的,阿遲……”
“閉嘴!”
燕君遲厲聲呵斥,冷然拂袖,“來啊,給本主抓住她!”
一場打鬥一觸即發,不遠處,一襲紅衣的秋間一澈站在山間冷冷的看着這一幕,笛姬上前,“啓禀冥王,一萬生魂已經回來了!”
“笛姬,做的好,你看看,這臺上的戲演的如何?”
“戲?”
笛姬看到了燕君遲,還有那個秋海棠,是她?
“奇怪,秋海棠不過是一個凡人,怎麽會有那麽大的靈氣?”
秋間一澈笑的陰冷,“你消散太久了,你不知道嗎?她就是靈檀的轉世,她現在,正在和燕君遲對峙,燕君遲要殺魔主,而她,竟然要救魔主,你說,這是不是一場好戲?”
笛姬目瞪口呆,似乎對這個消息感到震驚,“您說,秋海棠竟然是靈檀轉世,這下屬下明白了,為何那燕君遲,會在茫茫人海中選定這個陰媒人做鬼後,原來,她的身份不簡單!”
秋間一澈臉色一沉,“看來,你得花點時間,把這裏的所有事情搞明白!”
笛姬抱拳,“冥王說的是,看這架勢,那秋海棠是要和燕君遲打一架了,萬一那魔主滅不了,那可是我們的麻煩!”
笛姬知道,魔主若是強大起來,誰都不會是對手,連魔神都是她的下手,而現在,魔神和主子合體了,那不是說明,如若那個女人強大了,他們就得聽命于她?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秋間一澈輕撫衣袖,眉目流轉間,散發出一股邪氣,他笑的輕蔑,“什麽魔主,一個沒有元神的魔主,能強到哪去,呵,看好戲吧?如果能借燕君遲的手除了她,也算是了了本王的心事,如若,今日燕君遲放棄,那麽,就得本王親自出手!”
“主子說的極是!”
“看戲吧!燕君遲,他終究會毀在女人手中!”
臺子上,秋海棠運用靈氣,擊退了一波又一波的鬼差,她反抗的樣子讓燕君遲十足的憤怒,他站在那裏青衣飄灑,俊美如斯的臉上卻是冷如冰,“秋海棠,你太讓我失望了!”
正在打鬥中的秋海棠鼻尖一酸,心頭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她知道,那是阿遲的心在痛,可是,她的心呢,何嘗不是!
她見鬼兵越來越多,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用力用力扯爛了套在羲和身上的鐵鏈,大喝一聲,“東方月,抓緊你師父,我們走!”
霎那間,一陣強大的紫光迸發而出,當紫光快消失後,臺子上,哪還有秋海棠和東方月等人的影子,燕君遲見此,卻是沒有立刻追上去,只是一個人獨自站在那裏,陰冷的風吹拂着他的衣袍,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戾氣。
“鬼主,鬼後帶着東方月和魔主跑了!”
冬雪見他沒有說話,只好自作主張,“來人,跟我去追!”
忽然,燕君遲轉身眼神冷冽,“不用了!”
“可是鬼主,這魔主跑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