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語跟着柳飛道去柳家湊熱鬧,沈零被尹歸緩牽着手走了。
伊雲纖塵二人站在門派比武場外送別這四人組。
回去的時候,百裏少敘說:“昨日吃飯的時候不是說好了一起去百裏家嗎?怎麽今日他們都走了,我們也不啓程?”
伊雲纖塵直言說:“雖說我不介意,但總不能給你丢臉,我一定要等容貌恢複再去百裏家。不過獨角獸與我講了,這幾日好生将養着,也就無事了。再者,呆在門派裏也是清閑的,這地方吃喝住不愁,在外面難保過得不舒坦。”
百裏少敘笑了笑,還是他娘子想的周全。
“既然你決定了,那這幾日咱們就在門派裏呆着。”
伊雲纖塵嬌柔一笑,春來百花漸漸盛開,早有鵝黃色的迎春花匍匐在甬道的兩旁,到底是斬雲派的氣候溫暖。
“百裏少敘,你不覺得此時這光陰,和在閑雲谷很像嗎?我們想何時起床便何時,想修煉便是修煉,雖說每日的重心都是在于修煉,可是我們是自由自在的。沒有人打擾我們。”
“說的是。子弟們都放假了,現在門派當中沒有幾個人,瞧起來倒是很悠閑。”
百裏少敘正說着,迎面走來一個人,想來是要出門派的。
“沈之楓?”百裏少敘喊了一聲。
後者原本疾步而行的腳步停了下來,站在他們的面前,說了兩句話。
伊雲纖塵問他,說道:“我知道你加入了沈家,成了外室子弟,那麽這假期,你可是要參與外室子弟的歷練?”
沈之楓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在這九霄之上,對于修煉自然是不能松懈的,當然也恭喜你修為再次提升,福禍所倚。”
沈之楓頓了頓又說:“凡事,都要小心一些。”
聽着他略顯冷漠的語氣,伊雲纖塵微微錯愕。後者也不待她作出何反應,說完便是走人。
看着他那有些羸弱的身影,越走越遠,白衣翩翩的少年,似是染了灰塵。
百裏少敘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悅道:“娘子,你這是瞧什麽呢?如此出神。”
“啊……”伊雲纖塵輕聲應了一句,又仔細說:“我總覺得他是在提醒我,要一切小心。”
“這世間本就危險,小心自然是要好的,可是他這個時候提醒又有其他什麽含義?”百裏少敘轉過身子往前走,伊雲纖塵也跟了上去。
“你覺得他是否有什麽難言之隐?”伊雲纖塵問。
她又分析說:“在九夜,即便他不喜歡那個地方,可也是有居所的。換句話說,有他的容身之所。
可是現在出了門派之後,他又該去哪裏?他已然是入了沈家,那他是否要聽沈家的差遣,記得之前在折柳城會堂裏的時候,這家族當中所要簽約的事項,實在是有點霸王條款。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沒有加入伊雲家。”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怕就怕別人會利用他對你不利。”百裏少敘環顧四周,稍稍彎下腰,低聲說一句。
伊雲纖塵聞言一樂,玩笑道:“其實這世間的規則你我都很清楚,如果他真的是被逼無奈,你我就沒有什麽辦法,只能是相視一笑原諒之。”
“娘子還真的是寬宏大度啊。”百裏少敘假意恭維一句。
伊雲纖塵也聽得懂他話裏的意思。
“你是擔心若到時候真的遇見這種事情,我若是情緒上來了,萬一控制不住,是有些麻煩?”
“娘子無需多想,這未發生的事情,想着也不好。若是你越想着它就越發生。”百裏少敘擺了擺手,摟過了伊雲纖塵的腰。
“娘子,老尹頭去門派的醫館裏淘了不少靈株給你吃,你感覺有效果嗎?”
“效果自然是有一定的效果,感覺精神舒服很多。”伊雲纖塵點了點頭。
“你舒服,我也就放心了。”百裏少敘如釋重負的點點頭,生怕伊雲纖塵哪裏不舒服。
“走吧,咱們去找尹講師。”伊雲纖塵壓低了聲音,細語道:“雖然那件事情讓韓幼婉忐忑不安,四下部署,但是尹講師說這次,趁着各家婚事之跡,怕是有什麽動靜。”
“嗯。”
柳家主宅大院。
周霆周家主,大駕光臨,真是讓蓬荜生輝。
柳飛絮的爹柳家主,此時在柳家大廳裏,與來人拱手寒暄一番。上了雪後的雲茶,二人小酌了幾口,臉上都挂着喜慶的笑容。
這柳家上上下下也是張燈結彩,紅彤彤的。
周霆周家主雖然落坐下方,但是氣勢不減,他瞧着周圍這侍女下去,再次拱手說話。
柳家主笑了笑,心裏頭想着這般客氣做什麽,都已經是親家了,說話還吞吞吐吐。
可是周霆說出來的話,讓他端着茶的手一頓。
“周兄,可否再說一次,剛才所言何事?”柳家主似乎是耳背沒聽清,又似是已經聽到不可置信。
周家主臉上笑着,也是一臉惋惜。
“柳兄也是個明眼人,應該瞧得清楚犬子與令愛之間的關系。雖說你我兩家多年來關系融洽,你我兄弟二人也是稱兄道弟許久,可是你我左右的婚事,在孩子那裏卻是有些不樂意。
雖說是沒有第三人插手破壞,可是兩個孩子在門派當中的行徑,你我也是看在眼裏的,這二人并不怎麽同意。”
柳家主放下了茶杯,認真說:“所以周兄今天的意思是說,要退了這門婚事?”
周家主一臉愁容,為孩子擔憂,卻也圓話說:“事情未成,也算不得是退,只是你我再商量出來一個對誰都好的結果。”
柳家主重重呼吸一口氣,吐出一鼻音來。
“周兄,孩子的事情雖然由孩子自己來解決,可是自古以來門當戶對,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這都是沒有什麽可挑的出來的理的。你我都為人父,都是為孩子考慮,他們會明白的。雖然說此時鬧些小脾氣,可是日後他們還是會去感激你我。”
“柳兄,你我說這話也算是掏心掏肺,都是為了孩子的未來着想。但是現在,我覺得并非是什麽定親的好時機。我們不如給他們一年的時間,如果明年他們有所改變,你我兩家的婚事依舊,如若是不能,那也不叫別人看了笑話。如何?”
柳家主擡頭看了一眼,這周霆也是苦口婆心的勸說,那眉目之間倒真的是有幾分慈父的意思。
柳家主反問道:“周兄,訂親而已,又并非是真正的成親,你我之間如何,與孩子是無關的,那不過是錦上添花。
如若到時候兩個孩子當真不和,那我們就再操心一下,把雙方的信物退掉,這不也是皆大歡喜嗎?
再者,明日你女兒與赫連家公子訂親,不日,我女兒也與你兒子訂親,這事情,都是在大家計劃當中的,若是突然改變,到叫別人如何看待?”
你說什麽顏面的問題,難道這不是顏面的問題?既然這也是顏面的問題,那現在退什麽婚?
婚都還未成,這個時候來打我柳家的臉?
雖說他那女兒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從一開始知道要定親,她也未能收斂的性子,甚至在門派的時候屢屢招惹周席顏,關系惡劣。他也就睜一只眼閉只眼,可是沒想到周霆這個時候拿這事來說話。
周霆更是有理說道:“正是因為你我這婚未成,所以暫時作罷。”
柳家主還想辯論幾句,面子呢,你難道不要面子了?這臨門一腳了,你居然說不行,你讓我柳家的顏面放在哪裏?
可是柳家主見周霆這個厚顏無恥,老不要臉的心意已決,他也不想抓着人家不放。
畢竟他的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即便嫁不出去,那就把她養在家裏一輩子。
只是這件事情,到是叫他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周霆執意如此,他就看看對方的葫蘆裏面到底賣的什麽藥。
“周兄,這些年來,你我兩家沒有什麽恩怨,關系一向平和穩定,本來想借着孩子的事情,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