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喝藥了。”簡陋的房間裏,幕榆端着剛煎好的藥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婦人輕聲說道。
“來。”将婦人扶好靠在牆壁,幕榆将藥碗遞到婦人嘴邊,緩慢的喂着婦人。
“榆兒,疼嗎?”喝完藥,婦人輕柔的撫摸着幕榆的臉輕聲問道。
雖然幕榆再進門前已經整理了一番,但臉上的青腫卻一時半會消不掉。
作為母親,她自然不會注意不到,她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麽。
“不疼,一點小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幕榆不在意的笑道。
“榆兒,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天天被人欺負。”婦人看着幕榆,內疚的說。
“娘,你生我養我,哪有半點對不起我。這世間如果還有對不起我的人,那也是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說道那個男人,幕榆語氣中不由得帶有一絲恨意!
“你爹他只是……”
“娘,我要去做事了,你好好休息。”幕榆打斷婦人的話說道,随即扶着婦人躺好,便不再停留,轉身離開房間。
“忘鏡央,你難道真的不想見你兒子一面,不想……再見我一面嗎?”望着空蕩的房頂,婦人喃喃自語,眼淚順着眼角無聲的滑落。
“今天把你們召集在一起,是想要宣布一件事。”前院,百十號人烏泱泱的聚集在一起,前方大腹便便的幕府總管正扯着嗓子訓話。
“告訴你們,今天三小姐将會回來,據說還有蒼空道派的仙師前來做客,你們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人家仙師是追求仙道的人,你們若是惹得他們不高興,嘿嘿,那就是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你們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既然明白了就去幹活吧!記得,都給我放機靈點!去吧。”一揮手,總管便率先離去。
“你們說這仙師是怎麽樣的啊?他們來的時候會不會騰雲駕霧?哎,你說他們會不會變金子?”
“別做夢了,就算會變跟你也沒有關系。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好自己的事吧!萬一真的惹到了仙師,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不過,聽說三小姐自小就被收為了那蒼空道派的內門弟子,追尋那無上天道,已經十年未歸,這次怎麽會突然回來?還帶回來什麽仙師?”
“你們啊,盡想些沒用的東西,要我說,還是一睹小姐芳容才是真的,聽說三小姐出落得可是越來越水靈了!”……一等總管離開,所有的下人們也三三兩兩的往各自負責的區域去,只是那嘴上談論着不知道從那聽來的傳聞。
幕榆獨自穿梭在人群之中,自然也能聽到一些。
但下人畢竟是下人,對高層的事所知還是有限,所以談論最多的還是自己這個階層的事情。
例如今早幕榆和幾人打架的事情,三人被罰去培果園,而幕榆卻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裏,這就不由得讓他們猜測起幕榆和三老爺的關系起來。
甚至還有些人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着幕榆。
對于從小就生活在白眼,排擠下的幕榆來說這些異樣的目光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他現在想的,是怎麽得到那些仙師的青睐,能夠拜他們為師,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鯉魚躍龍門,才能永遠的擺脫別人異樣的眼光,才能不再被人欺負,才能治好母親的病……
“幕榆,去柴房搬些柴火到廚房來,快點啊!”就在幕榆苦思着要如何吸引仙師的注意時,一道洪亮的喊聲将他驚醒。
幕榆擡頭一看,自己竟不知何時走到廚房來了,而負責廚房的管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面前。
“現在就去。”幕榆回了一聲,轉身又朝柴房走去。
“這小子,在想些什麽啊!”幕榆的心不在焉讓管事的一頭霧水,但也并未在意。
柴房與廚房相隔并不遠,大概也就十丈左右,幕榆轉眼間便到了,推開柴房門,幕榆熟練的将擺放在背簍之中,背起背簍,幕榆剛準備離開,一道黑影卻撲面而來。
幕榆一驚,卻已經躲閃不及,啪的一下,黑影正中幕榆鼻梁,幕榆被沖的倒退兩步,卻因重心不穩,一下摔倒在地,背簍中的柴火也灑落一地。
“嘶!”幕榆倒吸一口涼氣,雙手捂着鼻子坐在地上,隐隐還有一絲血跡浮出。
“叽叽,叽叽……”旁邊突然傳來一陣叫聲,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聲音,但可以聽出其中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幕榆聞聲一看,頓時吓得大叫一聲,顧不得鼻子傳來的疼痛感,雙手撐地的往後爬去,沿途還撿起一根較長的木棍!
幕榆雙手握住木棍,背靠堆積的柴火,一臉懼怕的看着面前的東西,只見那東西牛身獅頭鹿角蛇尾,眼似銅鈴,渾身漆黑,臉盆般大小,兩只前膝正捂着肚皮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着滾,嘴裏還在叽叽的叫個不停!
竟是一只不知道是什麽的小獸!
幕榆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子,見到長相如此奇怪的獸類,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