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圈子裏,似乎可以說是衆所皆知這沈佳馨單戀百裏子傑各種獻殷勤的事情。
還有前天新秀榜比武臺前所發生的鬧劇,傳的那是繪聲繪色,也許有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是在琴師二級末班裏卻聊得唾沫橫飛。
翌日一早。
“新秀榜那天看見了吧,沈佳馨那個眼神啊,因愛生恨,恨不得把百裏子傑給活吞了!”
“她吞百裏子傑做什麽?可恨的是伊雲纖塵那個有夫之婦,聽說是她故意勾搭了百裏子傑。要不然沈佳馨也不可能那麽氣不過,最後發起挑戰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難道沈佳馨不要臉面的嗎?無非是這個伊雲纖塵太過分為之。”
“哪有這麽大膽的人?”
“大膽嗎?你看看沈零就知道了,這二人那般交好又是同一住所的,手段能幹淨到哪裏去?”
“可不是嘛!聽說在選拔賽上認識百裏子傑的,而後聽說了百裏子傑的身份,那自然是獻盡殷勤了。要不然,百裏子傑放着這麽多身份高貴的名門閨秀不選,會去選擇一個二手貨的外來戶?”
“早前……”
“哎,會不會好好說話!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說話怎麽這麽沒教養?”
突然一聲嚣張之音入耳,打斷了這一方三兩紮堆的莺莺燕燕們。
衆人擡頭看去,見百裏書雲氣勢霸道地走進訓練室,張口就去訓斥他人。
有人臉上挂不住,當即回話一句說:“百裏書雲,昨日我聽說你故意找事?”
“什麽故意找事?只是誤會而已!她不小心碰掉了我的腰牌,東西掉了撿起來就行了,哪裏有那麽大的事,還讓你聽說了?”百裏書雲一臉譏諷顯露無疑。
那人臉色微微一變,身邊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想了想便是噤了聲,不再去讨論這個話題。
可偏偏這時,她瞥見正主伊雲纖塵來了,當即嘴巴揚起一抹笑,問道:“伊雲纖塵,你和百裏子傑到底是什麽關系?”
伊雲纖塵擡起清冷的眸子掃了她一眼,不答反問道:“百裏子傑是你什麽人,你這麽關心他?”
說罷,她便是越過赫連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赫連星還想說什麽,也錯過了插話的時機,雖然一口氣憋在肚子裏,但是瞅見百裏書雲跟伊雲纖塵在說話,便是住了口。別人不清楚,她可是太了解和百裏書雲正面較真是得不到什麽好處的。
伊雲纖塵從住所來到訓練室的路途當中,少不得有別人在身前身後對着她指指點點,她都充耳不聞,可心下還是升起一絲怒意。
擺明這是有人散布謠言在背後推波助瀾,不用想,也知道是沈佳馨惡意為之。
本來覺得可以不用在意,但那些話着實難聽了些。
她忍住了沒在路上生氣,可來到訓練室又遠遠就聽見幾聲争論,這些人在背後議論別人竟然也敢這麽大聲?真是膽子很肥!
而讓她更加意外的是,這百裏書雲像是換了一張臉一樣,今日倒是說話挺和氣。
她屁股還沒坐下去呢,這百裏書雲就迎上來笑着跟她問話說:“師妹來啦,昨天睡得好嗎?是不是又修煉到很晚?”
伊雲纖塵瞥她一眼。
“勞煩師姐記挂了,我挺好的。”伊雲纖塵擡起頭,又瞥見剛才出言不遜的赫連星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伊雲纖塵心下漸漸浮現冷笑之意。
這九霄之上的人,勾心鬥角還真是有意思。
也可能是曾經她在九夜之時無人敢對她這般不敬,是以,她真是好久沒有體會到被人這般随意挑釁的滋味了。是個人就敢在她面前跳腳。
百裏書雲裂唇笑着望向伊雲纖塵。
“師妹,昨天都是一場誤會,我就是這種急脾氣,你別放在心上。”
伊雲纖塵心下微微錯愕,百裏書雲是想化幹戈為玉帛?
她似笑非笑道:“說實話,百裏師姐這個态度讓我意外,只是師姐能這麽想,是皆大歡喜的,畢竟本來就是一場誤會。”
“對。”百裏書雲打着哈哈。
說話不多時,尹出講師便是來了。
也是托了百裏書雲的福,至少她說了那麽一句話之後,這末班之中無人亂嚼舌根了。
午時鐘聲過後,講師離開,百裏書雲起身隔着兩個矮桌朝着伊雲纖塵熱切說道:“師妹,一起去吃飯吧。”
“多謝師姐的好意了,但是我與別人有約,你們去吧。”伊雲纖塵搖了搖頭。
“是百裏少敘吧,行,那我們先走了。”百裏書雲只挪揄一句也沒勉強。
這百裏書雲如此和善,搞得還真是跟好姐妹一樣,惹得伊雲纖塵心下失笑。
看着這一行人走出末班室的背影,不知道這百裏書雲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
因為在伊雲纖塵看來,這百裏書雲的脾性明顯不是那種阿谀奉承、趨炎附勢之人。不過不論這百裏書雲想賣什麽藥,至少此時的她不會給她找麻煩那就行了。
只是一踏出末班室,路上就又會聽見有人對着她說三道四,這被謠言所困擾的狀态真是令人很不悅。
哪裏有什麽約,不過是伊雲纖塵不願與不懷好意的陌生人拼桌吃飯罷了。
伊雲纖塵獨自端着飯碗坐在那裏吃飯,耳邊還能聽見叽叽喳喳沒完沒了的聲音。
不過轉念一想這并不是在九夜,而是在九霄,在九霄自己不過是個蝼蟻的存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伊雲纖塵以此來安慰自己,總算是快要吃完一頓飯。
然而,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個麻煩體本體。
沈佳馨端着飯碗竟大大咧咧坐在了伊雲纖塵的對面。就那麽一言不發,只睜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伊雲纖塵。
這可怕的眼神真是怪讓人心神不安的,這還有幾口飯沒吃完,伊雲纖塵也吃不下去了。
因為她此時的心情着實很差。
她喝下一口湯,潤了潤嗓子,繼而正視眼前的沈佳馨便是開了口。有話不說,她覺得有點不舒服。
“斬雲派發生了一件花邊新聞事件,不過是一個選拔賽剛出來的新徒,實力也不過是小小的一級。可她的名號卻幾乎成了斬雲派不少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因為實力嗎?這也太可笑了。
更可笑的是衆人知道這個新徒姓甚名誰,還帶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吸引了大家的視線。
這個故事是說,一個新徒,她是個有夫之婦,竟然還費盡心思去勾引別的男人。
說得有聲有色。不讓人注意都難。”
“這,難道不是事實嗎?你不是很清楚嗎?”沈佳馨原本詫異的眼底當即劃過一抹狠色,如果不是因為伊雲纖塵,她何故這樣抹黑百裏子傑?
這謠言看起來中傷的只有伊雲纖塵,而實際上,對百裏子傑來說也是百害無一利。
伊雲纖塵勾唇輕笑,可是眼中的笑意未達眼底,甚至其中夾雜着冷意與譏笑。
撞進伊雲纖塵的眼神裏,沈佳馨忽然心下一慌,有那麽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升上她的心頭,這讓她不悅地皺起眉頭。
伊雲纖塵冷笑道:“但是你知道嗎?這是謠言,我也抓到了幕後主使者,散布這些謠言的人,我準備吃完這頓飯就去告她诽謗。因為這個謠言,我連飯都不能好好吃了。”
伊雲纖塵搖了搖頭,似乎很是為難。
她端起碗筷準備放到一旁的公共池子裏,那裏會有人專門清洗。
随之,伊雲纖塵便是悠悠然離去。
瞧着伊雲纖塵泰然自若的模樣,沈佳馨心下一陣氣結,扭過頭掃視一眼四周,見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她這一桌上。
她就像是個笑話一樣,随着伊雲纖塵的話音落下而被人品頭論足,被衆人嘲笑。眼前,忽然浮現了比武臺前下跪道歉的一幕,那恥辱不論是睜開眼還是閉上眼,都無法讓她忽視掉。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之極。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為眼前的伊雲纖塵!沈佳馨當即追了上去,撥開人群,沈佳馨追至食堂外的梧桐樹下。
“你給我站住!”
伊雲纖塵充耳不聞往一旁的小道上走去,沈佳馨加快了步伐三兩步追趕上來,伸手攔在了伊雲纖塵的面前,徹底擋住了她的路,致使她不得不停下來。
“伊雲纖塵!你有什麽好得意的,一個外來戶也敢這麽嚣張?你到底仗着什麽身份?因為你哥伊雲錦畫?她也不過是伊雲瑾詩的一個下人而已,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嗎?真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瞧着一臉怒氣沖沖的沈佳馨,伊雲纖塵好笑地勾起唇角。
“沈佳馨,我勸你還是不要瞎折騰了。自己喜歡的人自己無法搞定,這種沒出息的事情還要到處宣揚嗎?我都替你丢人。”
聞言,沈佳馨面色陡然一變,怒氣升騰,夾雜着淩厲掌風的手擡了起來,她真是瞧不慣伊雲纖塵那張臉!
然而,她的毒手在半空中被伊雲纖塵一把抓住。
“怎麽?你還要打我嗎?本來就打不過,那就不要再說話了。願賭服輸,難道你不知道嗎?”
伊雲纖塵輕聲反問,卻一字一句如同匕首一樣插在沈佳馨的身上,她惱羞成怒,立刻面色漲紅。
“你放手!”沈佳馨驚愕地發現,伊雲纖塵的手如同鐵鉗一樣鉗制住她,她使勁掙紮,可就是掙脫不開!
再對上伊雲纖塵似笑非笑且包含冷意的目光,沈佳馨心底忽然升起一種恐慌。
眼前伊雲纖塵的鉗制令她有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她屈辱倍增,渾身氣得發抖,可就是拿伊雲纖塵沒辦法。
沈佳馨再次卯足了勁兒往外抽手,恰好伊雲纖塵松開了她的手,這一力道。
‘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發出悶聲,‘啊’她吃痛大叫一聲。
“如你所願,我松開了手。”伊雲纖塵微微一笑,甩了甩自己的右手腕。
沈佳馨‘蹭’的一下站起來。
咬牙切齒道:“伊雲纖塵!”
“纖塵姐姐,剛才你放下碗筷的時候我正好看見你了,你走得快,我沒追上。”韓小語擠出人群就跑了出來,正好看見沈佳馨被甩在地上的一幕,韓小語當即皺了皺眉,滿目擔憂。
遂在沈佳馨還要找麻煩之前,打斷了沈佳馨的話。
伊雲纖塵扭過頭來,淡淡一笑:“既然你也吃完了,那我們走吧。”
“走?誰說可以走的?”沈佳馨伸出了手攔住伊雲纖塵。
伊雲纖塵的視線掃向沈佳馨,不悅地皺起眉頭。
“你聽不懂話嗎?氣急敗壞也該有一定的教養,好好的一個閨閣女子,這人生就為了一個男人而活?真是替你悲哀。”
韓小語伸出手拽住了伊雲纖塵的胳膊,出聲道:“纖塵姐姐,我們從那邊走吧,別在別人氣頭上跟她計較。”
“你沒看見我在跟伊雲纖塵說話嗎!不要多管閑事,給我滾!”沈佳馨見着這忽然闖入的女子旁若無人般與伊雲纖塵交談,怒意更甚。
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新生,即使是跟柳飛道關系很不錯,但沈佳馨可沒放在心上,加之怒上心頭,當即呵斥一聲。
在韓小語面色微變之前,伊雲纖塵冷聲訓道:“沈佳馨,說話是要說給人聽的,把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伊雲纖塵以為這一番警告與威脅能夠讓沈佳馨聽明白,但是陷入愛恨情仇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的人,那基本都是被蒙了心智的。
好比說眼前失了智的沈佳馨,就跟豬一樣愚蠢!當然,豬可能都沒她這麽蠢,真是侮辱了豬。
沈佳馨呵呵笑着,掩飾去眼裏的痛苦,忿聲道:“伊雲纖塵,做了事卻不認賬就是你的行為嗎?勾引了百裏子傑還敢如此大言不慚。真是不知廉恥!”
不知廉恥?伊雲纖塵覺得這話是真的好笑!
再說下去越抹越黑,她懶得搭理沈佳馨。
如是想着,伊雲纖塵就想要走,然而一只手臂再次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怎麽?我說穿了你的想法,你就不敢面對了?逃避并不是什麽好方法!”
沈佳馨不依不饒,恰在此時,沈零出現在了沈佳馨的視野裏。
她嗤笑道:“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與沈零相識已久,又是同一個住所的,水性楊花的個性真是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