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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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時禦睨着她,眉頭微蹙,淩厲的目光像是要把眼中的女人一片片淩遲,他忽然站起來,帶着渾身的煞氣步步逼近,安慕希抓着挎包帶的雙手越發收緊,縱然她臉色依舊冷淡,泛白的指關節卻敗.露了她的緊張。

“你別過來!”安慕希阻止道,随即跟只亂竄的小兔子似的又跑到了另外一張沙發的後面,“厲總有什麽話也可以這樣說的。”

厲時禦停下來的身子有那麽一刻的僵硬,她當真已經如此怕他?還是說,她再不屑于他的靠近?

不管是什麽,都令他很不悅,于是再次提步走近。

“厲時禦!”安慕希後怕的接着閃躲,可她哪跑的過人家的大長腿,三兩下她就被厲時禦從面抱住,動彈不得。

“跑啊?再跑一個我看看!”

“你放開我!別動手動腳的行不行?厲時禦,我們已經要離婚了,請你放尊重點!”

“要離婚而已,又還沒離婚,呵,這麽着急想跟我離婚,看來是已經和顧卓揚勾.搭上了,說說看,我和他比起來,誰能更讓你滿意,嗯?”厲時禦下巴抵在她顫抖的肩上,低沉的嗓音萦繞在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夾着獨屬于男人的味道,在安慕希敏.感的耳際激起了一層層疙瘩。

可厲時禦話中的嘲弄和鄙夷,卻令安慕希又羞又怒,“厲時禦,到最後一刻了,你還是這麽想我!”

“不然我該怎麽想你?我才剛走,你的老公還在醫院,你就和另外一個男人抱在一起,安慕希,你覺得我還能怎麽想你?!”

“你不也當着自己老婆的面摟着另外一個女人離開,這樣的你,又有什麽資格責怪我?厲時禦,放開!”

“不放!”

“你神經病是不是?”

厲時禦猛地把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向自己,只手順勢鉗住她尖巧的下巴,速度快的驚人,他雙目迸火的瞪着安慕希,咬牙道,“你想脫離我,然後馬上投入顧卓揚的懷抱麽?安慕希,我告訴你,休想!”

安慕希渾身一顫,一張小臉痛到扭曲,“放開……我!”

厲時禦看着從她清秀的額頭上不斷往下冒的冷汗,順着動作猛地推開她,安慕希始料不及,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

可她還沒來得及感受疼痛,就聽男人冷酷無情的宣示,“你就是這樣害死我的孩子嗎?”

有時候,最深的痛楚,不是哭鬧,而是即便你難受到想哭,也已經再也擠不出一滴眼淚。

安慕希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來,盈盈秋水般的眸子漸漸盛滿冷意,她突然揚唇諷笑,“對,就是因為我推了她,所以她才會流産,你滿意了麽?”

毫無波瀾的一句話,終于把男人推入暴怒的邊緣,厲時禦身側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胸腔的怒火像是剛點燃的汽油熊熊燃燒,他瞪着她,眸底毫無溫度可言,冰冷的仿佛要把周邊的一切都凍結成冰。

原本以為,只要安慕希承認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她惡毒的理由向家人提出和她離婚,卻沒想到,當她真正承認的時候,他會這般憤怒,憤怒到恨不得殺了她。

這似乎并沒有不合常理,只是,隐藏在心底的那絲疼痛,到底算什麽?

難道,他潛意識裏,其實并不希望是她麽?

複雜糾結的情緒如萬根絲線拉扯着心髒,厲時禦第一次,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突然,他的胃部劇烈抽痛起來,原本憤怒到扭曲的俊臉在一瞬間慘白,額頭滲出冷汗,他咬着牙關,本能的想用手捂住胃部,又念于安慕希在,便愣是強忍着抽痛,站直腰板冷冽的睨着她,“滾!”

一個字像是凝集了渾身的怒氣,安慕希被吓的身子猛然一顫。

可她不傻,也不是不知道厲時禦有胃病,看着他隐忍痛苦的樣子,她的心再次不争氣的劃過一抹疼痛。

“厲時禦,你……”

“我讓你滾!”厲時禦咆哮着吼斷她的話,“安慕希,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滾!”

偌大的客廳裏,只有他的怒吼滾滾如雷。

安慕希咬着下唇,心疼的看着他,看着他搖搖欲墜又死撐的樣子,看着他明明痛苦又不屑她的樣子,看着他眼眸裏的憎恨,她心如刀絞,最終又還是只能離開。

她怕她再不走,他會一直這麽忍着。

厲時禦冷汗如雨,一滴一滴晶瑩剔透的汗珠順着額角不停的往下掉,他回頭看了一眼那道嬌小瘦弱的背影,心底的一根刺,仿佛又往深處猛紮了一分。

厲時禦眉頭擰結成川字,該死,到底是怎麽了?

安慕希走出客廳,但并沒有離開,而是藏在了客廳外面的一根柱子後面。

果然,不過須臾,就見風塵跟踩了風火輪似的沖進了客廳,再沖出來的時候是背着厲時禦。

該會是多痛呢?安慕希淚眼朦胧的看着那輛絕塵而去的車子,捂着胸口,終于潸然淚下。

“安慕希,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滾!”

不想再見到你,滾……

男人的咆哮仿佛還在耳邊,如同連連炸響的驚雷,安慕希閉上眼睛,淚如雨下……

厲時禦,疼嗎?會有我的心,一半的疼嗎?

如果沒有風塵,你是不是,情願痛死,都不讓我碰?

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安慕希忙抹掉眼淚,吸了吸鼻子,接起了電話。

“言言。”

“小希,你現在在哪呢?怎麽樣了?”方言言急切的問道,自從下午的事過後,她這心就一直懸在半空,怎麽也落不下來。

安慕希低頭抹眼淚,一邊往客廳裏走去,盡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麽異常,于是淡淡的說,“流産了。”

方言言怔了怔,卻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哦,流了就流了吧,反正是渣男跟綠茶.婊的種,就算生出來了,不管是随爸還是随媽都不一定是個好東西。”

安慕希嘆口氣,“畢竟也是一個生命。”

“哎……也是,那你呢?見到厲傻.逼了吧?他是不是真的同意離婚了?”

安慕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厲……傻.逼?這稱呼如果被厲時禦聽到,指不定又會把言言關進監獄吧。

“言言,為了自身安全,也為了不讓我擔心,你以後跟厲時禦說話還是要注意分寸,萬一把他惹惱了,随口給你判個刑,還把咱們工作室給毀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方言言思索片刻,随即點了點頭,“嗯,木頭希言之有理,所以呢,到底同沒同意離婚?”除了這個,她暫時不關心其它。

畢竟,離不離婚,到底是關系到她這個閨.蜜能不能幸福。

“同意了。”安慕希嘴角揚起苦笑,不過,說起離婚,厲時禦到底有沒有準備離婚協議?

念及此,便從客廳一直找到了卧室,果然,床頭櫃上赫然放着一份協議。

“同意了?我靠!太好了,木頭希,你終于可以擺脫惡魔了,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是得謝謝那個賤.人呢,我看他們兩個才是絕配!”方言言忍不住激動起來,分貝增大,震得安慕希的耳膜都嗡嗡響。

她一邊聽着方言言發表慶祝感言,一邊拿起協議,不知道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态,她竟然到現在還希望,這份協議上,沒有厲時的簽名。

可是……呵,安慕希,你還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呢。

看見了麽?協議上,那條沉穩有力的簽名,不是你苦苦愛着的男人的名字,又是誰的呢?

良久,安慕希終于喉嚨嘶啞的打斷了方言言,“言言,我也是一條單身狗了,我們的距離又拉近了一步。”

方言言,“……”

好吧,這聽起來,似乎的确是個值得狂歡的問題,可是,安慕希的口吻聽起來太苦澀了,她怎麽高興的起來。

“木頭希,你現在在別墅嗎?我去接你,以後咋們兩個又可以住在一起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過去,不過,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去哪?”

“回頭再跟你說。”

挂了電話,沒有過多的猶豫和不舍,安慕希在離婚協議上潇灑的簽上自己的名字,轉身離開。

卻無意掃到了放在衣櫃裏的行李箱,她怔了怔,走了過去,拉出來一看,的确是自己的,裏面的東西也一點也沒動。

難道是厲時禦拿上來的?還放的這麽好?安慕希的心微微一動,随即卻又嘲笑起自己的天真。

婚姻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竟然還在期望他能對自己有一絲的情義嗎?

苦澀的搖了搖頭,安慕希拉着行李箱,大步離開了別墅。

但有了上次一個人下山的恐怖經歷,安慕希也不敢在晚上獨行,于是準備叫滴滴打車,可意外的是,別墅門口竟然停了一輛銀白色的跑車,旁邊還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陌生男子。

男子看到她從別墅出來,立刻恭謹的迎了上去,将一串鑰匙呈到她的面前,“安小姐,這是厲總讓我交給您的。”

安慕希驚訝了片刻,本不想收下的,但念于時間問題,最終還是接過了鑰匙。

反正到了那裏她可以直接還給他。

一路駕車直接來到了莫沉旭的私立醫院。

本意是去偷偷看一眼厲時禦,真的就一眼,确定他沒事她就立馬離開。

但想起厲時禦最後說得話,她最終選擇了給莫沉旭打電話。

莫沉旭手機響起的時候正在厲時禦的病房,看到來電不由愣了下,下意識的瞅了眼床上臉色蒼白,正在昏昏欲.睡的男人。

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輕步離開病房,按着電話裏約好的地方找到了安慕希,但因為途中出現了個小插曲,遲了幾分鐘。

但看到安慕希的莫沉旭并沒有馬上跑過去,因為她的面前還站着一個穿着他們醫院病服的女病人,看背影,像是葉菲然。

“怎麽,你該不會是來感謝我的吧?”葉菲然抱着雙臂,臉上的嚣張得意怎麽看也不像個剛流産的人。

安慕希冷冷的看着她,揚唇,“感謝你?談不上,我只是好奇想問葉小姐一個問題。”

“問吧,看心情回答。”葉菲然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攏了攏酒紅的長卷發。

“你愛厲時禦麽?”

“當然,我們是相愛,安慕希,這個問題我好像告訴過你吧?你問這麽清楚心就不疼麽?是不是嫉妒我嫉妒的都想把我殺了?”

安慕希冷笑,“既然是相愛,那麽請問葉小姐,到底是怎麽狠下那個心,去親手毀掉你們愛的結.晶?還是說……那壓根不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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