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0 Comments

第三十一章

“阿文。”薛巧兒走到俞析文閨房前,輕輕敲響了門,“我是薛巧兒。”

“咱們不是約着去看馬球賽嗎?這回是你失約了。比賽很精彩,第一場有人連中三元,可惜咱們錯過了。眼下馬場一位難求呢!”

“阿文,我給你帶了好吃的,是你愛吃的豆沙米糕和翡翠黃金湯。 ”

“我放在門口了,你要盡快吃,不然就放壞了,或者被螞蟻搬去吃了。”

“阿文,那我走了。第二場馬球賽過幾日舉行,你記得和我一起去看。”

薛巧兒将食盒放在門口,轉身走回院子裏。

俞沛霖見薛巧兒出來,投去問詢的目光。

薛巧兒笑着眨眨眼,在原地站着不動,看向裏屋的方向。

一,二,三……

房門開了,俞析文探出身體張望。

“阿文,你在找我嗎?”

故意躲着的薛巧兒閃身出現,看着俞析文笑問道。

俞析文點頭。

薛巧兒走過去之前不忘回頭給俞沛霖一個眼色。

少女目露狡黠,俏皮地宣告着她的“勝利”。

俞沛霖微微揚唇。

薛巧兒跟着俞析文進了她的閨房。

外面還未見沉沉暮色,房內已經點着亮堂的梅花燈。

俞析文巴掌大的小臉上,大眼睛下面可見青影。

薛巧兒将食盒打開,幾碟點心和一碗羹湯在桌上擺開來。

羹湯還帶着熱氣,屋內立刻飄散着香甜的味道。

“阿文,快趁熱吃。”

俞析文吃的時候,薛巧兒在一旁輕搖蒲扇。

薛巧兒的目光轉向房間的陳設。

花鳥紋雙耳鎏金瓶裏,幾枝鮮花開始委頓。金獸香爐的香料似乎已經燃盡。書桌上一本書攤開來,旁邊還疊放着幾本。

酸酸甜甜的翡翠黃金湯入口,俞析文又吃了千層酥和四喜涼糕。

還喝了幾口丫鬟送來的魚柳粥。

“對不起,薛姐姐,我失約了。”

“不要緊,這樣咱們就扯平了,下次一起去看。”

“阿文,你沒睡好嗎?”

聽到薛巧兒關切的詢問,俞析文沉默地低下了頭。

再擡頭,俞析文眼眶紅了,眼裏是濃濃的哀切。

“怎麽了,阿文?”

“薛姐姐……”俞析文抱住了薛巧兒,“我最近噩夢不斷,夢裏總是出現一雙眼睛,一個男人的眼睛,他透過窄窄的縫隙看我……他的眼睛就這麽看過來,讓我害怕得不能自已。”

薛巧兒拍了拍俞析文的肩頭,只聽她接下來道出了更令人震驚的話。

“薛姐姐,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夢是在暗示我,我母親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怎麽會,阿文,為什麽會這樣想?”

“那個男人的眼睛我肯定見到過,他應該就是害死我母親的兇手。”

夢裏那種震駭、恐懼、悲痛的感覺太過強烈,俞析文篤定現實中她親臨過這一幕。

但是她又什麽都想不起來。

“阿文,這是你的一個夢,可能是你太過思念母親,太過想念她,所以會将這個夢與你母親的死聯系起來。”

“薛姐姐,每年到了母親忌日的時候,我都會做這個夢,特別是下暴雨的時候,夢裏的感覺就格外逼真。”

從俞析文房間裏出來,薛巧兒的神色沒有進去時那般輕松。

俞沛霖還在院子裏等着她。

“阿文她怎麽樣?”

“她老是做噩夢,我看要吃些安神丸。”

“俞将軍,當年你的母親的病症是不是很突然,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怎麽了?為何這麽問?”

“我們找個別的地方說話吧,這裏不宜多說。”

回到了俞沛霖院子,兩人進了書房。

“剛剛阿文跟我說,她的夢裏有一雙男人的眼睛,那個男人透過縫隙看她。她說那種感覺很害怕。她說這并非是夢,這是她真實的經歷,你母親的死可能和這個男人有關。”

俞沛霖的瞳孔驟然增大,“什麽?”

“所以我才問,你母親當年的死有什麽蹊跷的地方。”

俞沛霖吐出一口氣,看向牆上的松風高卧圖。“我母親得的是喘症,自小就有,一直沒有根治。後來病發變嚴重了,我們請太醫為她醫治。”

俞沛霖頓了頓接着說道,??“她那天喘症發作看着不行了,請太醫也沒有救過來。”

“我那日上午去看過她的,她的精神頭還可以,和幾個丫鬟婆子說笑,還繡了花樣子。”

記憶如昨,永遠都不會忘。母親繡的是一朵玉蘭花。

……

“我快要睡覺了,把我叫來幹嘛?”朱絡邊抱怨邊進了俞沛霖的房間。

上次看船戲的時候,把他那把心愛的折扇給毀了,他現在還記着這個事呢。

那個是請的大家賜的墨寶,無價之寶啊!

感受到朱絡投來的憤恨的眼神,俞沛霖從屜子裏取出一個盒子。

“給。”

“這是什麽?”朱絡打開盒子,裏面是兩朵天山雪蓮,朱絡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這是給我的?”

“是的。”

“俞将軍,不知叫我來所為何事?”朱絡臉變得的比翻書還快。

俞沛霖推出一個大盒子。“你幫忙看這裏面的藥方有沒有什麽問題?這是醫治我母親病症的藥房。”

盒子裏面是一摞摞一摞摞厚厚的藥方單子。

“這麽多?你讓我回去瞅瞅,我明天給你答複。”

“好。”

“既然來都來了,我就幫你紮個針吧。”

俞沛霖躺在床上,任由朱絡給他紮針。

“俞将軍,上次看船戲,你們船上那個女子是誰呀?”朱絡興致滿滿地問。

“怎麽了?”俞沛霖睨了他一眼。

朱絡生出逗弄的心思,“我不是瞧那姑娘長得美嗎,我心生愛慕嘛。”

果然,一道冷冷的目光朝朱絡打了過來。

“怎麽了?”朱絡仰起脖子佯裝不服道,“難道我不能喜歡她?”

“欠打。”

朱絡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哈哈哈,俞将軍,你上當了吧,你承認吧,你就是對那姑娘有意,所以才不準我喜歡她,對不對?”

俞沛霖覺得朱絡更欠打了。

要放以前,他早就把朱絡這臭小子打了八百回了。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看你俞将軍厲害的樣子,其實還不如我,我至少還牽過姑娘的小手,還親過小嘴呢。”

“朱二,你若再碎嘴一句,我就讓人把你的臉打的你爹媽都不認識。”

“得得,我不說了行吧。”

朱絡閉上了他那張嘴,他把說話的那股子力都用在了紮針上。

讓你把我的扇子弄壞了!讓你不讓我說話!讓你不告訴我那姑娘是誰!讓你老是威脅我!哼哼!

反正你小子也感覺不到。

“等等。”俞沛霖突然開口。

“啊……怎麽了?”

難道聽到他心底的聲音了?

“剛才是什麽穴位,我感覺到痛了。”

朱絡看向剛才紮針的位置,是小腿上的足三陰穴。

他又按了按穴位旁邊的肌膚問道,“能感覺到嗎?”

“嗯。”

朱絡的手往膝蓋上移,“這能感覺到嗎?”

俞沛霖搖頭。

“不錯不錯,足三陰穴已經能感知到了。”朱絡停下手,高興道。

小腿上穴位非常多,足三陰穴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穴區。

“那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

朱絡提着一大一小兩個盒子離開了俞府。

……

是夜,俞析文服了安寧丸睡了。

她又做夢了,不是從前那個讓她驚懼不已的夢。

這回夢裏,她抱着一只小兔子,帶它去小園子玩,還給它喂食物。

“暖暖,真乖。”

“暖暖,多吃點。”

突然,兔子消失了,俞析文到處找也找不見。

緊接着,俞析文發現兔子倒在血泊之中。

夢醒後,俞析文恍然想起,她小時候确實養過一只兔子,還給它取名叫“暖暖”,當時她非常喜歡這只兔子。

可是它後來是怎麽沒的,俞析文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俞析文打算去問哥哥俞沛霖。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